楊士奇的趣事 一代名臣曾經(jīng)被“拉郎配”

楊士奇是明代名臣，任輔臣期間，他與另外“二楊”(楊榮和楊溥)在安定邊防、整飭吏治、發(fā)展經(jīng)濟等方面卓有成效，使明朝的國力沿著鼎盛的軌道繼續(xù)發(fā)展，使內(nèi)閣及閣臣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受到人們的崇仰，尤其是楊士奇，被《明史》譽為“有大雅之明哲”。在此，筆者想說一件關(guān)于楊士奇的趣事：一代名臣曾經(jīng)被“拉郎配”。

楊士奇是“三楊”中沒有經(jīng)過科舉而入仕的一位。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去世了，母親改嫁羅氏，他一度隨了人家的姓，后來又改了過來。雖然家貧，但楊士奇讀書非常努力，同時也進行廣泛的社會交往。

洪武十一年(1378)，35歲的楊士奇同本地望族嚴氏23歲的女兒嚴琇成婚。顯然，按當時的標準，男女雙方都屬于“大齡青年”了，尤其是楊士奇，不但年齡偏大，而且家中依然十分貧窮。好在婚后不久，也即當年，楊士奇時來運轉(zhuǎn)，被朝廷召進翰林院參與編纂《太祖實錄》，從此逐漸升遷，并一步步地走到了朝廷權(quán)力的中心。

入朝第二年，楊士奇就把嚴氏接到了京城同住。過了十年，大概是在永樂八年(1410)，嚴氏想到了楊士奇將來退休以后的生活，想回鄉(xiāng)經(jīng)營。她借為公婆修葺墓園為由，欲回老家居住，楊士奇同意了，并讓她帶著孩子一同回去。

嚴氏返鄉(xiāng)之后，“買園廬于城東清溪之上，躬勤家業(yè)，而樹畜為務(wù)。”一個人操持家業(yè)，嚴氏很能干。

分居了六年，因為楊士奇患病，且久治不愈，嚴氏帶著孩子來京城照料他，一家人在一起過了四年，之后嚴氏又帶著孩子回到了老家。四年之后的洪熙元年(1425)，嚴氏因病不治在老家去世，終年48歲。嚴氏于永樂中被封為“宜人”，洪熙元年封為“夫人”，獲封后僅三個月就去世了。

對于妻子的死，憶起她的賢德和“溫靜明淑”的天資，楊士奇極為悲痛：“豈謂遽喪吾賢妻哉？”嚴氏死時，楊士奇身在北京，聞訃，“遂買石刻銘寓，歸俾稷以葬。銘曰：‘卜之吉，筑之密，維伉儷，居以匹，尚其有待，偕此玄室’。”(楊士奇《東里文集》卷21《墓志銘女德》)

嚴氏育有四女四男，長女已經(jīng)出嫁，其余三女尚幼;長子楊稷因為侵暴殺人，后來被繩之以法。(事見《明史·楊士奇?zhèn)鳌?，這是楊士奇晚年的悲劇)

因為懷念亡妻，楊士奇一直沒有再娶，入閣多年，依然孤身一人，家中只有一個長相不是很好的侍女幫助料理日常生活。一次，皇太后(張氏——仁宗的皇后、宣宗的皇母、英宗的皇祖母，從“太后”一詞可知事情應(yīng)該發(fā)生在宣德朝)有喜事，文武大臣家的命婦都趕往宮中祝賀，太后聞?wù)f楊士奇無命婦，就把他家里的侍女召來，打扮了一番，之后開玩笑說：“此回楊先生不能認矣?！钡诙旒聪萝仓迹救缰品庵?，而且下不為例。

楊士奇就是這樣被拉了郎配。而如此的“拉郎配”，一方面說明太后喜歡戲謔，另一方面也能看出楊士奇的受寵程度。

這條頗具戲劇色彩的記載見于明人陸容的《菽園雜記》卷5，后來的焦竑、沈德符在著作中均轉(zhuǎn)記了此事。(見《玉堂叢語·卷3·寵遇》、《萬歷野獲編·卷13·禮部》)在陸容這條記載的末尾，《菽園雜記》明刻本的作序者及校對者陸粲(沈德符說是陸容之子，當有誤)還反駁了后世才子文征明的疑問。文征明說：“文貞(楊士奇的謚)薨時，夫人猶在，且不聞有封婢之說，或他日以導(dǎo)推恩，容或有之?！蔽恼髅髡J為，在楊士奇死前，并未聽說其侍女受封的事，想必是后來因為兒子楊導(dǎo)的官位才有了封號。而陸粲則強調(diào)：“文貞元配嚴夫人，繼郭夫人，即此婢也。朝廷特降制封之，其制詞載在文貞續(xù)集附錄內(nèi)，安得云無？衡山(文征明的號)一時未之考耳?！笨梢婈戶邮强吹搅讼嚓P(guān)的“制詞”之后，才敢肯定陸容所記確有此事。

文征明提到的“導(dǎo)”即楊導(dǎo)，陸容說他是此侍女(即郭夫人)與楊士奇所生的兒子，官至南京太常寺少卿。陸容曾任南京主事，與楊導(dǎo)任南京太常寺少卿的時間相隔不是太久，所以，對于“拉郎配”一事，陸容之記應(yīng)該不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