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普通話怎么講?讓朱元璋來教你
在中國歷史上,朱元璋作為明朝的開國領袖被今人熟知。普通人對于明太祖的印象,除了相貌清奇,應該就是嚴酷的治理手段了。
但是,皇帝終究也是個人,這些位高權重的大領導,即使外在多嚴厲,在某個角落總會藏著一顆平常心,也有著和普通人一樣的習慣、愛好。比如發(fā)動世界大戰(zhàn)的納粹德國狂魔希特勒,喜歡小狗,是個素食主義者,如果拋開殺人嗜血的一面,怎么看怎么都是個人畜無害的好公民。
所以,今天悶聲大作史就扒一扒朱元璋高大上的外表之下,在言談舉止方面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角色。
大家可能都以為古代的正式公文基本上是書面形式的文言文,但從目前發(fā)現(xiàn)的歷史材料顯示,尤其在元朝以后,一些以皇帝名義下達的文件,是由通俗易懂的白話文寫成的。
在明朝的檔案中,不論是對內(nèi)的詔令圣旨,還是對外的外交文書,可以看出真實的朱元璋說話少了書生的套路,全都是實實在在的語言,當然這和他出身草莽有很大的關系。
比如明朝建立后曾經(jīng)和高麗朝鮮確立了宗藩關系,經(jīng)常派員赴朝鮮處理各項事務,并宣傳中方的政策立場。明太祖洪武五年(1372年),朱元璋對高麗國王的圣旨中談到:
欽奉圣旨:那海東高麗國王那里,自前年為做立石碑祭祀山川,飛報各處捷音及送法服,使者重迭,王好生被暑熱來為那般。我想著限山隔海,天造地設生成的國土,那王每有仁政,管撫的好時,天地也喜。
這一段文字,體現(xiàn)出當時的中國人是如何說白話的,也從側面反映了時人對朝鮮氣候、地理等國情的大致認知。
過了一年,禮部大臣向高麗國傳達了另一項圣旨,朱元璋講到:
我前者恁眾官人每去太倉時,教開春禮部官去抬茶飯,緣故老院使并兩個內(nèi)侍我見不來……姓樸的宰相不容說,打了一頓,更與了毒藥。藥死,門里不敢將出,后墻上拖出去了。特的把帽子高掛在樹上,尸首吊在樹下,故意怕毒藥顯出,等的口內(nèi)生蛆,才方交百姓來報。
此時的中國白話受元朝影響很深,“恁”相當于今天“你們”的意思,“每”就是“們”的另一種讀音。在這篇外交告示中,朱元璋過問了高麗的樸宰相毒殺該國特使(被明政府留用)的事件,此案影響十分惡劣,但正式的外交措辭竟由如此白之又白的語言表達,還出自天朝上國的最高領導人之口,真是讓人不禁啞然失笑。
對于騷擾中朝海上邊境的倭寇,朱元璋主張嚴厲打擊:
我這里比你那里隔海,有倭人來,我差人也捉拿他里。為拿不的呵,將明州衛(wèi)戴指揮、太倉衛(wèi)徐指揮兩個根的殺了。又差于指揮去根趕捉拿,將倭人年少的刺了口,更閹了它,海上也干凈了也。
把倭寇閹了,海上也干凈了也。嗯,朱大爺,我知道您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在商討國家大事之余,皇上也會關心關心老百姓:
有一小節(jié)事,姓周的女孩兒,從元朝尋將他來。問呵,他說姓朱,俺容不得他。問他父呵,卻說姓周,我如今留了他也。想恁來十三歲的小孩兒會吃奶,您可早送與了人,有失子母之情。他父一去之后,并無信息,有失父子之情。你又把他爺來遠流去了。恁每做的事忒小見識,遠慮,遠慮的深了。
請自行腦補龍椅上正襟危坐的皇帝,操著一口安徽話對下面的書記員說“恁每做的事忒小見識”的情景。“他說姓朱,俺容不得他。問他父呵,卻說姓周,我如今留了他”,只能說,這很朱元璋。
最感人的圣諭之一,當屬朱元璋對明朝軍隊發(fā)布的《諭天下武臣勅》(武士訓戒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