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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最初民間選秀 選中的妓女能夠身價倍增

2016-07-21 21:31:19  來源:360常識網(wǎng)   熱度:
導(dǎo)語:李伯元首開“花榜選秀” 上海有花榜,被稱為“早期維新思想家”的王韜是始作俑者。王韜除了致力于傳播維新思想外,也是一位酷嗜品翠評芳的

李伯元首開“花榜選秀”

上海有花榜,被稱為“早期維新思想家”的王韜是始作俑者。王韜除了致力于傳播維新思想外,也是一位酷嗜品翠評芳的資深狎客。

據(jù)陳伯熙著《上海軼事大觀》記載,他曾于光緒壬午(1882年)、癸未(1883年)、戊子(1888年)三開花榜。壬午年那次,他將與之相好的素貞、竹卿、月琴三妓獨列榜中,遭到花界的非議。

王韜的個人品題,在李伯元運作下竟成了一個風(fēng)靡上海十余年的文化產(chǎn)品。

李伯元是清末著名文人,有被魯迅稱為“譴責(zé)小說”的《官場現(xiàn)形記》傳世。他早年投身上海報界,與袁祖志合創(chuàng)《游戲報》,自謂“游戲主人”。該報別開蹊徑,不涉政治,惟以嘯傲風(fēng)月為事,專供文士消遣,因而《游戲報》開上海小報之先河,將小報與花榜結(jié)合。

《游戲報》于光緒丙申年(1896年)創(chuàng)刊。創(chuàng)刊之始,李伯元便以“開花榜為首事”,不到一年他便操辦了首屆花榜。為此他還制定“《游戲報》花榜凡例六條”,以色藝、才調(diào)等為評選標準。評選結(jié)果對入選的佼佼者以科舉考試的三科頭銜冠之,分題為狀元、榜眼、探花。

李伯元評選花榜的方式在當時頗為新穎,他以《游戲報》為載體,先將開花榜的消息登于報首,邀讀者投函保薦心儀的人選,再據(jù)薦書多寡選列名次,李伯元自詡這是“仿泰西保薦民主之例”。消息刊出后,滬上有此嗜好的諸君反響強烈,薦書紛至沓來,“十余日所得薦書,計百數(shù)十函”。

除保薦“名花”外,還有一些讀者特意致函,對花榜評選的流程、標準等細節(jié)一一詳加品評,提出各種意見?!队螒驁蟆穼砗形霓o上佳者擇優(yōu)刊出,以引起讀者關(guān)注,甚至還引來了洋人的異議。美國人雅脫就致函該報,稱對其將“丑者多列前茅,美者反置后列”的做法不理解,這或許是洋人的審美趣味與國人有所不同的緣故。

有些妓女不愿被動地坐等待選,很想在上?!半`樂籍者凡三千”中拔得頭籌,自會想出一些抬高身價的法子。比如采取欲擒故縱的謀略,上海名妓金寶仙公開宣稱因羞與“姘戲子、馬夫者為伍”,請舉辦者從花榜中刪去其名。

此舉反而得到李伯元大力褒揚,嘉其“甘于韜晦,不求人知。其秉性之貞,用心之苦,實有高出尋常萬萬者”。金寶仙后來并未退選,反因其“敦節(jié)尚品”的刪名之請而名列丁酉花榜的二甲前茅。

經(jīng)過多日的征集遴選,花榜在丁酉年(1897年)六月揭曉。開榜當日,上海街頭巷尾爭購《游戲報》,一時洛陽紙貴。

該報那天“初出五千張,日未午即售罄,而購閱者尚紛至沓來,不得已重付手民排印,又出三千余紙,計共八千有奇。三日以來,而購者仍絡(luò)繹不絕”。

此次花榜仿照科舉題名,共選出一甲3名,二甲30名,三甲85名,計118位“花國進士”。對于評選結(jié)果,人們奔走相告,一時盛況空前。對列位“花國進士”,報館用鼓樂送匾以助興。榜上有名的妓女“一經(jīng)品題,十倍聲價”,生意也興隆起來。丁酉花榜使《游戲報》銷路大增。以此次花榜為契機,李伯元不僅名利雙收,更是創(chuàng)造了一種報業(yè)和妓業(yè)共生共贏的商業(yè)模式。

“武榜”和“葉榜”為“花榜”增值

丁酉花榜結(jié)束不久,李伯元又計劃籌辦一次“遴芳會”,也就是要親睹目測參選者。其理由為:薦書中不實之詞太多,不可過于相信。

“遴芳會”的由頭雖然冠冕堂皇,然而一群以狎游為業(yè)的小報文人和一班妓女相會,說只是為了“驗其真容,再分別等第”,結(jié)果如何還真說不清,會不會有以身賄選的事,很值得懷疑。

總之,“遴芳會”的效果不佳,影響遠不如以前的花榜。大約因所謂“遴芳會”不過是一群文人和幾個妓女的自娛自樂,全然沒有花選的大眾性和娛樂性,自然少人問津。

此次失利之后,李伯元又回到對“花選”這一成熟產(chǎn)品的深度挖掘上來。創(chuàng)造力旺盛的他還開發(fā)了兩種新名目:品評妓女中擅曲藝者的“武榜”和評選優(yōu)秀阿姐的“葉榜”(阿姐即妓女中年歲較長者,譬之以“葉”,有以“葉”襯“花”之意),大大提高了“花榜”的價值。

繼首開花榜以來,李伯元的花選連開四屆,算上武榜、葉榜之流,則十屆有余。李伯元的最后一選,恰逢庚子拳亂,正因如此也選得別開生面。

庚子花榜專為由京津一帶南渡避難的殘花流鶯而設(shè)。李伯元特作“擬訂津門劫余花選啟”一文曰:“津門花事,向極繁盛……一聲鼙鼓,驚頗霓裳,舞榭歌臺,可憐焦土。巢燕散侶,鄰鶯失群……惟聞野哭。悲夫悲夫!”

花榜的極盛與速朽

庚子年后,李伯元停開花榜,花榜之舉非但未因此減色分毫,反因其巨大的商業(yè)利益,引得各路洋場才子紛紛跟進。

清末上海報人與妓女的狂歡,在李伯元之后進入了高潮。一批效仿《游戲報》,專登青樓妓寮消息的小報相繼創(chuàng)刊:1901年的《春江花月報》、1902年的《娛閑日報》和《花天日報》、1903年的《花世界報》,還有《閑情報》《娛言報》《乘風(fēng)報》等。

這些小報幾乎原封不動沿用李伯元“花榜-武榜(藝榜)-葉榜”的模式。為了斂財,有些小報甚而一年中開夏秋兩榜。然而,花榜畢竟是無聊文人的余興節(jié)目,不得長久,由極盛到末路也不過幾年時間。而花榜越開越頻,花魁越選越多,已有泛濫之勢,滬上諸君漸不覺新鮮。

諸小報為求生計,私下為妓家大開方便之門,也助長了選花榜的賄選之風(fēng)。對賄選,李伯元在初創(chuàng)花榜時便有所警惕。他曾聽說以前有某家報館擬開花榜,先派訪事人到各弄各里抄寫妓女姓名,該訪事人乘便向妓女索賄,每家自一兩元至數(shù)十元不等。對此類行徑,李伯元深以為不齒:“不特有壞名聲,且亦大負該報館主人之初心。”

為表明公正,他在開花榜時特別強調(diào):“甲第之高下,名次之前后,皆視此(投函)為衡,本主人不參一毫私定。”果然,他所辦的幾屆花榜皆以規(guī)矩嚴密而為后世的上海老文人嘖嘖稱道。而庚子年后,報社以花選之名向妓女索賄,已近慣例,絲毫不以為恥。

落到這般境地,花榜已淪落為妓女的變相廣告,開花榜的小報也降格為引導(dǎo)消費的指南。因花選含金量大為下降,一些妓女也不屑于花魁之名。

1919年,當類似的花選再啟時,有個妓女因嫌破費,拒絕了“花國總統(tǒng)”的頭銜。此舉應(yīng)是實心實意的退選,并不是10年前金仙寶的以退為進之道。

早期的花榜,雖然內(nèi)里是報人和妓女間精明的利害計算,表面還不脫傳統(tǒng)士子文酒雅會、詩文相娛的游戲趣味,至庚子年后則蛻變?yōu)槌嗦懵愕纳虡I(yè)行為。文人已不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讀書人。他們在職業(yè)上依靠市場維持,以其腦力為各行各業(yè)服務(wù)。

因而,在花榜興盛的短短十年,上海文人從高高在上的狎玩者逐步變成了與上海妓女平起平坐、共謀生計的生意伙伴。清季上海的花榜選秀活動不僅是一次娛樂業(yè)的集體狂歡,也見證了中國傳統(tǒng)文人的身份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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