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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華南大審判 日本戰(zhàn)犯被斃后陳尸示眾

2017-04-28 23:49:37  來源:360常識網(wǎng)   熱度:
導(dǎo)語:1945年9月16日上午10時,中國第二受降區(qū)在廣州中山紀(jì)念堂舉行侵華日軍受降儀式,日軍在廣州七年的侵略宣告結(jié)束。 1946年2月成立的廣州審判

1945年9月16日上午10時,中國第二受降區(qū)在廣州中山紀(jì)念堂舉行侵華日軍受降儀式,日軍在廣州七年的侵略宣告結(jié)束。

1946年2月成立的廣州審判日本戰(zhàn)犯的軍事法庭是公開的,可以旁聽。因為父親的關(guān)系,我有幸到現(xiàn)場目睹了這場大審判。

1945年8月14日中午,貴陽大街上突然槍聲、鞭炮聲、歡呼聲、鑼鼓聲、汽車?yán)嚷?、單車鈴聲和各種敲擊聲驟然響起,槍彈和鞭炮的硝煙彌漫著城市上空。人們奔走相告:“日本仔無條件投降啦、日本仔無條件投降啦!”

那年,我十一歲,和母親隨著在“桂柳大會戰(zhàn)”慘敗后的父親,跟著張發(fā)奎將軍的第四戰(zhàn)區(qū)長官司令部抵達貴陽。

廣州受降儀式后不久,父親帶我們從貴陽經(jīng)柳州,沿西江水路,于1945年10月初回到廣州。為了不耽擱我的學(xué)業(yè),父親安排我就讀于廣州國民大學(xué)附屬中學(xué)(今惠福路廣東省人民醫(yī)院宿舍處)。

1946年2月15日,國民政府成立“中國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廣州行轅審判戰(zhàn)犯軍事法庭”,簡稱“廣州審判戰(zhàn)犯軍事法庭”。我的父親黃健生,時任中國國民革命軍第二方面軍軍法執(zhí)行監(jiān)部少將督察官,參與協(xié)助審判的文書記錄工作。

“女,今晚早啲瞓(早些睡),聽朝(明早)爸爸帶你哋(你們)去睇(看)審判日本仔田中久一?!币惶彀?,父親下班回家后對我和母親說。

1946年5月中下旬,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星期天早晨,父親穿上燙得筆直的土黃色呢軍裝,頭戴桶形軍帽,衣領(lǐng)上是鑲著一粒金黃將星的領(lǐng)章,腰扎雙孔武裝皮帶,肩跨皮禮帶,袖口縫著醒目的紅杠條,腳穿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懂事以來,我還從未見過父親如此英氣迫人的打扮。

我和母親穿上洗得干干凈凈的碎花棉布旗袍。早餐后,父親帶著我們從住處大德路沿著中華路(今解放南路),快步走向?qū)徟星秩A日軍華南頭號戰(zhàn)犯田中久一的法庭—廣衛(wèi)路廣州行營會議廳。

法庭四周用約五尺高的木柵欄圍著,大廳正面墻上高懸孫中山先生巨幅畫像,國民黨黨旗、國民政府國旗分列兩旁。主要審判官坐在正對門口的小高臺上。小高臺下,兩旁為其他審判工作人員;小高臺前,幾張靠背椅是被告和翻譯座;被告座后面是旁聽席,整齊地排列著的十幾排疏格長條木椅。能容納百來人的大廳,警戒顯得外緊內(nèi)松。

我隨母親坐在旁聽席前排的中間處,矮小單薄的我,被四周坐得滿滿、穿著便裝的大人們包圍著,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被告席。隨著一聲“帶被告田中久一”,作惡多端、被稱為“華南之虎”的田中久一,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地被兩個士兵押上被告席。

審判官在列舉了大量田中久一帶領(lǐng)侵華日軍在華南奸淫擄掠、殘殺無辜的事實后,問田中久一:“以上所列舉的事實,你認罪嗎?”田中久一略作沉思后,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那是我部下的所作所為,我一點也不知情……”他的話音未落,會場已一片嘩然。

我雖沒有直接遭遇日軍,但清楚地記得,七年前,廣州淪陷的那年春天,我才五歲。黃埔軍校第四分校從廣州向西南遷移,時任黃埔軍校第四分校主任教官的父親,帶著我們加入了教職員工和家屬的遷徙隊伍。這次遷徙,跨三個省區(qū),歷時七年余,逾千公里。

我們在廣州、德慶、梧州、桂平、柳州、宜山、獨山、貴陽、南丹、安順等地穿行,與父親聚聚散散,時而坐軍用卡車、時而坐民用船只、時而走路翻山越嶺。每一個地方停留都不超過半年,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在遷徙路上的村鎮(zhèn)街市,無一不是彈痕累累、滿目瘡痍的。白天,路上是成千上萬逃避戰(zhàn)禍的難民?!叭毡咀凶愤^來啦、日本仔追過來啦!”一聽到喊叫聲,極度混亂的場面一次又一次地出現(xiàn)。

一到晚上,人們拖著疲憊的身軀,餓著肚子,三五成群地在荒山野嶺上圍著火堆,聽著遠處野獸嘶叫,等待著天亮后再漫無目的前行。路上常見在水溝里的腐臭尸體和旱地里的白骨,饑餓的禿鷹在天上盤旋著。

那時,母親常常把我緊摟在懷里,遮擋著我的雙眼,不厭其煩地對我說:“想要見到媽媽,寸步都不能離開我啊?!比绱丝坦倾懶牡目植缊雒妫K生伴隨著我。

而眼前的法庭現(xiàn)場,隨著田中久一的狡辯,許多憤怒的公公婆婆、叔叔阿姨先后出庭作證,他們聲淚俱下、情緒激動地控訴田中久一在華南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田中久一也不時從武器性能、指揮權(quán)責(zé)等方面為自己辯護,辯稱作為降將,自己理應(yīng)寬大處理。

其實,在“紐倫堡大審判”、“東京大審判”、“南京大審判”后,法官們已經(jīng)對戰(zhàn)犯的狡辯進行了分析,并準(zhǔn)備了充分的人證物證,制定了有針對性的審判方案,這些戰(zhàn)犯們絕無可能抵賴其罪行。

1947年3月,廣州審判戰(zhàn)犯軍事法庭接到南京政府寒文(36)防呂甚字第4578號代電,核準(zhǔn)執(zhí)行田中久一的死刑判決。3月27日下午,押解田中久一游街示眾的卡車上,白布橫額上書“槍決日戰(zhàn)犯華南最高指揮官田中久一中將”,田中久一戴手銬腳鐐坐在車上。

廣州萬人空巷,市民爭相觀看。行刑車隊由摩托車開道,喇叭聲響個不停。沿途所到之處,萬目怒視,唾罵連天。車隊途經(jīng)大德路時,我也隨人群從大德路口一路小跑追至惠愛路(今中山路)。

刑場設(shè)在流花橋,田中久一押抵刑場后,被令跪下,憲兵用步槍行刑后,將其陳尸數(shù)小時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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