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劉邦為何認定蕭何為大漢帝國第一功臣

高帝六年十二月、正月，劉邦不僅分封了二十九位列侯，而且還為這二十九位列侯排出了座次。毫無疑問，排名第一的就是大漢帝國的第一功臣。那么，誰會成為大漢帝國的第一功臣？這樣的排位，又有何根據(jù)呢？蕭何受封食邑八千戶，排名第四，次于曹參、張良、周勃，但他的受封深得劉邦庇護。著名的“功人”、“功狗”之說，不就是劉邦為蕭何辯護時誕生的嗎！再者，蕭何一直是漢王身邊的重臣。楚漢戰(zhàn)爭期間，他奉命鎮(zhèn)守關(guān)中、漢中、巴蜀地區(qū)，全權(quán)代理一切事務(wù)，這無疑顯示了其在劉邦集團中獨一無二的地位與身份。這次推選第一功臣，蕭何理應(yīng)入選。

以上是我們對第一功臣人選的預(yù)期，最終決定誰拔頭籌的因素取決于兩方面：一是劉邦待見誰，二是列侯推舉誰。列侯們的意見集中而且明確：平陽侯曹參，受傷七十余處，“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眾人一致推舉曹參為第一功臣。這樣的集體意見讓劉邦一個頭兩個大，他心之所向乃是蕭何，但在封侯時已經(jīng)“強行”多封了蕭何許多地，現(xiàn)在實在不好再力排眾議專斷獨裁，可要是真順著眾人的意思，實在又有點不甘心。

正在劉邦瞻前顧后不置可否的時候，關(guān)內(nèi)侯(有侯爵而無食邑)鄂千秋跳了出來。他對劉邦說，列侯們說的都不對。曹參雖有“攻城略地”的功勞，但這只是短期的成效(一時之事)?；噬夏c西楚作戰(zhàn)五年，常?！笆к娡霰姟?，多次只身逃脫。每每遇到這樣的情況，蕭何總是雪中送炭，不等您發(fā)令，就從關(guān)中派遣數(shù)萬軍隊，提供大量供給到前線，在您最需要援助時拉上您一把。楚漢兩軍在滎陽作戰(zhàn)數(shù)年，軍無現(xiàn)糧，全靠蕭何從關(guān)中通過漕運保障充足軍糧。陛下雖多次丟失崤山以東的土地，但蕭何卻為您保全了關(guān)中之地，“此萬世之功也”。像曹參這樣的將軍，大漢失去一百個也不會有什么損失，沒有曹參也一樣能夠勝利。怎么能讓“一旦之功”凌加于“萬世之功”上呢？蕭何當(dāng)屬第一，曹參只能排第二。

不等群臣做出反應(yīng)，劉邦立即表示迎合，當(dāng)即下詔特許蕭何帶劍、穿鞋上殿(于是乃令蕭何賜帶劍履上殿)，入朝堂不必小步疾行(入朝不趨)。蕭何的確功高，但通過鄂千秋的分析才讓我了解到蕭何的豐功偉績。說完，劉邦又加封鄂千秋為安平侯。鄂千秋從無食邑的關(guān)內(nèi)侯一躍成為有食邑的列侯，也算是一戰(zhàn)(舌戰(zhàn))成名一步登天了。

同日，劉邦相繼封蕭何父母兄弟十幾人，個個都有食邑。大臣們被鄂千秋搞得措手不及，還沒緩過勁兒來劉邦已經(jīng)連連下詔，厚賞蕭何全家。就這樣，蕭何被指定為大漢開國的第一功臣。隨后，劉邦又加封給蕭何兩千戶，作為昔日救助的回報。原來劉邦時任亭長的時候，常常受恩于蕭何，每次押送服役的人去咸陽，別人都資助三百錢路費，唯獨蕭何次次都給五百錢。以往封侯的基本標準是斬將殺敵的軍功，而功臣們推薦曹參的理由和標準也是軍功;備受劉邦認可和欣賞的蕭何，其貢獻顯然不在軍功之列，這就是君臣意見嚴重對立的根本原因。顯然，大臣們的集體意見更有真憑實據(jù)。既然封侯是按軍功大小確定，那這次排序也應(yīng)該以軍功為依據(jù)，理應(yīng)推選曹參為第一功臣。劉邦指定蕭何的做法，在眾人看來存在偷換概念的嫌疑，故意將“事功”與“軍功”混為一談。

當(dāng)然，作為一國之君的劉邦，這么認死理兒也是有特殊考慮的。照理說，皇上在確定第一功臣的問題上完全可以自行裁定，根本不用顧忌大臣們的意見。劉邦之所以有顧慮，是因為繼位之初他手握的皇權(quán)還是有限的，能平定天下靠的是功臣派，他不得不做出一定的妥協(xié)與退讓。但歷史告訴我們，皇權(quán)的本質(zhì)是趨向無限的高度集權(quán)，劉邦此階段的有限皇權(quán)只是暫時的。因為高帝劉邦的堅持，蕭何獲得了第一功臣的殊榮，可見他在劉邦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蕭何究竟有什么獨一無二的貢獻，能換來在封邑、排序時的兩次提攜呢？首先，的確功不可沒。在《漢初三杰》一章中，我們曾講過蕭何對西漢建立的四大功績：成全沛公，成全高帝，舉薦韓信，經(jīng)營后方。其次，與劉邦私交極深。

張良是秦末起義后在投奔他人的半道上改投劉邦的，中間還曾因為要輔佐韓王成而選擇過離開劉邦。在張良的內(nèi)心里，韓王成永遠排在第一，韓國復(fù)國永遠是首要任務(wù)。韓王成被項羽殺害后，張良陷入絕望，這才徹底投靠了劉邦。曹參本來是沛縣的“獄掾”，劉邦那時候是泗水亭長，理論上來說，倆人是同事關(guān)系，只不過當(dāng)時并沒有過多私交，關(guān)系逐漸親密起來還是在反秦大起義開始以后。

蕭何就不同了，他早就是劉邦的知己，而且兩人私下關(guān)系很密切。劉邦未入官道前到相關(guān)部門報到過好幾次，每次都是蕭何為他掩護解圍;劉邦當(dāng)了亭長后，蕭何更是多方關(guān)照，不僅在他出差時多送錢，甚至在沛縣縣令宴請呂公時，公開袒護一個子兒都沒拿、卻口中喊著“賀錢萬”的劉邦，間接地成全了劉邦與呂雉的婚姻。

周勃和劉邦也是老鄉(xiāng)，但是這個老鄉(xiāng)關(guān)系就生分得多了，沒有什么私交，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私情啦。再次，漢帝國需要蕭丞相。劉邦為蕭何爭地爭位，最終是為了達成一個重要目的：任命蕭何為丞相。對功臣們進行大規(guī)模分封的目的是為了滿足他們的訴求，說直白點，就是償還這幾年的戰(zhàn)爭人情債。功臣們在戰(zhàn)斗中奮不顧身，出生入死，理應(yīng)論功行賞。劉邦按軍功大小，分封不同等級的食邑。這些事兒做到位了，他劉邦也就不欠誰的了。所有封賞都是對過往歷史留下的痕跡進行一次大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