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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秘密警察部隊 無須經(jīng)司法程序可把人拿下

2016-11-25 12:50:23  來源:360常識網(wǎng)   熱度:
導語:明代司法機構分為中央三法司和地方司。三法司為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刑部是國家最高審判機關,有點像現(xiàn)在的最高法院;大理寺掌復核,也有

明代司法機構分為中央三法司和地方司。三法司為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刑部是國家最高審判機關,有點像現(xiàn)在的最高法院;大理寺掌復核,也有部分最高法院的功能;都察院是監(jiān)察機關,兼理刑名,有點像現(xiàn)在的最高檢察院。地方司則包括依照行省設置的提刑按察使,府縣兩級的知府、知縣等。

但在國家法定的以三法司為首的司法機構之外,明代還存在由皇帝直接支配和操縱(有時實權也落于宦官之手,但名義上仍是皇帝管控)的秘密警察系統(tǒng),從偵查、拘捕到審訊及執(zhí)行,做足全套。所謂“緝訪于羅織之門,鍛煉于詔獄之手,裁決于內(nèi)降之旨”,法律失去自己的位置,司法受到極大扭曲。這套系統(tǒng),歷史學家一般稱作“廠衛(wèi)”,主要功能是偵查官員和民眾的言行,不經(jīng)正式司法機構之手,也無須遵循嚴格司法程序,可將嫌疑人直接下獄刑訊并處罰。

廠衛(wèi)之酷,貫穿有明一代,即使在以寬厚著稱的孝宗朝,也未能取締。廠衛(wèi)之反法制本質(zhì),《明史·刑法志》論曰:“刑法有創(chuàng)之自明,不衷古制者,廷杖、東西廠、錦衣衛(wèi)、鎮(zhèn)撫司獄是已。是數(shù)者,殺人至慘,而不麗于法。踵而行之,至末造而極。舉朝野命,一聽之武夫、宦豎之手,良可嘆也”。有遺民在明朝覆亡后,發(fā)出“明不亡于流寇而亡于廠衛(wèi)”之嘆,泣血錐心,實不夸大。廠衛(wèi)之機構,包括錦衣衛(wèi)和東廠、西廠(明憲宗時汪直創(chuàng)建,后被廢)及內(nèi)行廠(明武宗時增設,只短期存在)。廠衛(wèi)機構總部設于京師,在地方也有諸多分支機構。

錦衣衛(wèi)俗稱“緹騎”,最多達到十五六萬人。其由朱元璋創(chuàng)立,除傳統(tǒng)儀仗、警衛(wèi)職責外,還兼管刑獄,名喚“詔獄”,專門偵查“不軌妖言”,可不經(jīng)司法機關,直接逮捕拷訊有危害皇權統(tǒng)治嫌疑的人員,其刑罰決定三法司也無權更改。廠則是由司禮太監(jiān)主管的秘密警察系統(tǒng),只有東廠一直持續(xù)到明朝覆亡,此處姑且專敘東廠。東廠役長、番役均自錦衣衛(wèi)中挑選,輪流外出偵查,一是聽記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和北鎮(zhèn)撫司審案,一是打聽官員情況及各種民情。偵查結果通常會寫成報告,直接送交皇帝。東廠同樣有獨立的逮捕、審訊和判決權,除非有圣旨,司法機構甚至內(nèi)閣都不能過問。

廠衛(wèi)的秘密警察性質(zhì),可由其職權充分體現(xiàn)。首先是秘密拘捕權。明代官府抓人,需要“符”(逮捕者的身份證明)以及逮捕證明,但廠衛(wèi)無須“符”,只憑“駕帖”(逮捕證)就可千里之外跨省追捕。到明中期以后,廠衛(wèi)甚至無須“駕帖”即可任意逮人。其次是秘密審判權,廠衛(wèi)均可自設法庭,秘密審訊。再次是秘密關押權,一下詔獄、廠獄,即如墮十八層地獄,少有生機。若冤死獄中,也無從投訴。最后是獨立處罰乃至處決權,旁人無法過問。廠衛(wèi)之酷烈,于成化朝的汪直、正德朝的劉瑾、天啟朝的魏忠賢三個時期最甚,又以魏忠賢時期最為黑暗和漫長。

天啟年間,魏忠賢以司禮秉筆太監(jiān)兼掌東廠,是實際上獨裁最高權力的“九千歲”。其時秘密警察多如牛虱,不論百姓或官員,莫不置于嚴密監(jiān)視之下。有平民與朋友在密室喝酒,大罵魏忠賢,立被東廠番役捕去,凌遲處死。當然,廠衛(wèi)監(jiān)控更多的還是官員、士人中的持不同政見者,而且一人犯忌,親朋好友皆受株連,隨時有送命可能。魏大中被逮,有司不通知其家屬所系何地,大中的兒子只能偷偷跑到京師,想刺探父親的消息,還得“變姓名匿旅舍,晝伏夜出?!睏顫i被捕下獄,他的一個朋友蘇繼歐,已經(jīng)削籍回鄉(xiāng),且為人低調(diào)隱忍,本不至于招殺身之禍,但為同里閹黨恐嚇,竟自己上吊而死。周順昌被下詔獄,朱祖文進京訪周的朋友,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新娶之婦,和人接洽,只在蕭寺古廟之中,信件常折成指頭大小,藏于鞋襪,或糊之壁間。秘密警察的恐怖,將有良心而未附閹黨的知識分子個個逼成潛伏的“余則成”。

魏忠賢的秘密警察統(tǒng)治,可謂網(wǎng)羅森嚴,為達到“未雨綢繆”、“一網(wǎng)打盡”的目的,他和廠衛(wèi)中人擬了不少黑名單,以防范、監(jiān)視名單中人,隨時將之構陷、逮捕、刑訊、處罰。當時最著名的黑名單,是魏忠賢的干將王紹徽擬進的《東林點將錄》和崔呈秀的《同志錄》,此外魏應嘉、邵輔忠、盧承欽、岳和聲、阮大鋮等人也都擬有名單。后來魏的劊子手許顯純逮人,就以上述名單為基礎,錢謙益回憶說,“顯純操刀,每出片紙,姓名累累如保牒?!?

在魏忠賢掌權時期,大獄屢興,前后誅殺朝臣名士不下百人(《先撥志始》記:每死一公,許顯純就剔其喉骨,以小盒封盛,交給魏忠賢以示信),無辜平民則以千計,基本上都是依靠廠衛(wèi)之秘密警察系統(tǒng)。其獄之酷,《明史》諸傳及明末野史有詳盡記述,太過殘忍,暫不征引。只摘方苞記史可法獄中見左光斗之《左忠毅公逸事》一段,可見一斑:“左公……席地倚墻而坐,面額焦爛不可辨,左膝以下筋骨盡脫矣。史前跪抱公膝而嗚咽。公辨其聲,而目不可開,乃奮臂以指撥眥,目光如炬……(史可法)后常流涕述其事以語人,曰:“吾師肺肝,皆鐵石所鑄造也?!?/p>

左光斗之肺肝雖鐵石鑄造,終未能熬過黑獄,慘死其中。與他一同下獄的清流名士,也多遭酷刑致死。至今讀這段歷史,猶覺胸中耿耿,如有陰冷劍戟攪動活人生肉。后來崇禎帝即位,魏忠賢倒臺,此前的黑暗詔獄部分得到昭雪。但秘密警察統(tǒng)治并未結束,因為崇禎帝自己又搞起來,不但加強廠衛(wèi)偵緝,還弄許多經(jīng)濟特務和軍事特務。秘密警察的勢焰較魏忠賢時代一點也不減弱,特務們對官員可玩弄于股掌,有次竟將京師附近各縣縣官一起免職,對老百姓更是生殺予奪,常因搶掠不成,將平民肆意逮虐。這幫秘密警察一到甲申明亡,又帶頭投降,期盼在新統(tǒng)治者手中“再建新功”。不過李自成沒待見他們,不是打殺,就是趕走。淪落民間的過去的秘密警察們,被民眾追逐喊打,只得“哀號奔走,青腫流血”,衣服被扯得稀爛,隨身的錢也被搶得精光。

其實秘密警察頭子,還真沒幾個有好下場。前面說的魏忠賢,只落個自殺下場;再早的劉瑾,則遭凌遲處死;而西廠的締造者汪直,最終被放逐南京御馬監(jiān),廢棄而死?!笆甲髻刚?,其無后乎?”有明一代,廠衛(wèi)領袖基本都是宦官,這句格言,不但印證了他們的生前,也落實了他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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