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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之變后幾位詩人的反應(yīng) 白居易為何幸災(zāi)樂禍

2016-11-29 19:35:17  來源:360常識網(wǎng)   熱度:
導(dǎo)語:聞知多名朝臣被誅,唐文宗悲不百勝,卻也無可奈何。如今,他基本完全處于太監(jiān)控制之下。只能于深宮九重哀嘆悲凄。 太監(jiān)們驕狂至極,借機(jī)報

聞知多名朝臣被誅,唐文宗悲不百勝,卻也無可奈何。如今,他基本完全處于太監(jiān)控制之下。只能于深宮九重哀嘆悲凄。

太監(jiān)們驕狂至極,借機(jī)報私冤,在京城殺人無數(shù)?;鹿偬锶偕踔翐P(yáng)言:“我入城,凡儒服者,無貴賤當(dāng)盡殺之!”士民惶懼,人不聊生。最后,還是藩鎮(zhèn)之一的昭義節(jié)度使劉從諫(劉悟之子)上表,控訴宦官濫殺,大公公們才有所收斂。

甘露事變后,以太子賓客身份在東都洛陽閑居的白居易聞知長安的老同事們紛紛全族一起上法場,宰災(zāi)樂禍地作詩:

禍福茫茫不可期,大都早退似先知。

當(dāng)君白首同歸日,是我青山獨往時。

顧索素琴應(yīng)不暇,憶牽黃犬定難追。

麒麟作脯龍為醢,何似泥中曳尾龜。

——《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感事而作》

顯然,退居政治二線的白老頭一直胃火灼心,如今看見昔日熱火烹油的后來居上者們終于一命歸黃泉,難免賣弄自己早退先知的狡黠和明哲保身的智慧。

很快,白居易又作《即事重題》,以顯示自己慘劇發(fā)生后他在洛陽的愜意和閑適:

重裘暖帽寬氈履,小閣低窗深地爐。

身穩(wěn)心安眠未起,西京朝士得知無?

官場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竟使這個青年時代正直無私的才俊變成如此鄙陋、冷血的老政治動物,令人齒冷心寒。

優(yōu)游山林、暢飲低酌之間,白老頭在暖閣里天天摟著幾個未成年少女,放蕩老身子骨,一樹梨花壓海棠,“縱酒放歌聊自樂”。當(dāng)然,幸災(zāi)樂禍之余,也有后怕,也有驚悸,也有自己及時逃離京城政治旋渦的慶幸:

今日看嵩洛,回頭嘆世間。榮華急如水,憂患大于山。

見苦方知樂,經(jīng)忙始愛閑。未聞籠中鳥,飛出肯飛還。

——《看嵩洛有嘆》

看似達(dá)觀、瀟灑,實則勢利、貪安。

在“意識形態(tài)”影響下,上個世紀(jì)五十年代以后輯錄的白居易詩,大多是“憂國憂民”之作,其實只是老白詩中的“冰山一角”。而且,種種教科書、文學(xué)傳記書,言及白居易詩,必有兩則俗不可耐的大花邊:一為“老嫗?zāi)芙狻保椤皬V泛流傳至日本等國”――“老嫗?zāi)芙狻蓖耆荒苷f明白居易的高明,就象今天的大詩人北島絕不會“夸口”說門口賣菜王大爺喜歡讀他的詩一樣;“廣泛流傳日本等國”也是個笑話,白詩淺俗,當(dāng)日的倭國又是僻荒蠻地,會認(rèn)字的最多也只有懂得白居易的水平。即使現(xiàn)在拿李賀任何一首詩去問日本的大學(xué)教授,也沒幾個人能究其深遠(yuǎn)喻意。此外,就象今天美國大片和音樂能深入基里巴斯或基巴里斯類似的小地方一樣,白居易詩當(dāng)時流入日本也根本不是擺上臺面的什么“光榮”。實際上,元稹、白居易的詩風(fēng)是“淺俗淫靡”的“元和體”,后起之秀李商隱、杜牧等人對這種詩風(fēng)痛心疾首,以“高絕”之詩風(fēng)想滌洗“元和體”的俗薄和稚陋。

同為官場元老,與白居易相比,裴度雖也浮沉避禍,但很少表露有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裴老頭以美酒破愁城,詩文之間,只是透露看似閑適的心境,并無隱藏不住的偷笑或者抑按不住的悲憤:

飽食緩行新睡覺,一甌新茗侍兒煎。

脫巾斜倚繩床坐,風(fēng)送水聲來耳邊。

——《涼風(fēng)亭睡覺》

觀裴度在“甘露事變”后的詩文,明顯見出此公要比白居易厚道得多。

裴度

老年人如此,相較之下,還是李商隱意氣風(fēng)發(fā)。時年二十四歲的青年詩人在“甘露事變”發(fā)生后,馬上作《有感二首》,憤憤不平,感慨時局:

其一

九服歸元化,三靈葉睿圖。如何本初輩,自取屈牦誅。

有甚當(dāng)車泣,因勞下殿趨。何成奏云物,直是滅萑苻。

證逮符書密,辭連性命俱。竟緣尊漢相,不早辨胡雛。

鬼箓分朝部,軍烽照上都。敢云堪慟哭,未免怨洪爐。

其二

丹陛猶敷奏,彤庭欻戰(zhàn)爭。臨危對盧植,始悔用龐萌。

御仗收前殿,兵徒劇背城。蒼黃五色棒,掩遏一陽生。

古有清君側(cè),今非乏老成。素心雖未易,此舉太無名。

誰瞑銜冤目,寧吞欲絕聲。近聞開壽宴,不廢用咸英。

李商隱《有感二首》

在《有感?其一》中,詩人前四句先贊文宗英明大略,以袁紹(袁本初)、何述等人漢殺誅除宦官之典,把李訓(xùn)、鄭注比作“本初輩”,說他們用心不細(xì),終于造成太臣們的被殺;“有甚”四句,以漢文帝與宦者同車, 爰盎進(jìn)諫一典指鄭、李本想助文宗清滅宦官,但“甘露之變”失敗,大臣反被賊人(萑苻)殺害;“證逮”四句,以身材魁悟的漢相王商比擬李訓(xùn),同西晉王衍不能辯認(rèn)“胡雛”石勒一樣任用小人鄭注,最終牽連眾臣,一起被殺;最后四句,講天地之間,恐怖氣氛遍布,數(shù)百朝官頓入陰曹鬼錄。

《有感?其二》,前四句描寫皇宮內(nèi)流血殺人,如同戰(zhàn)場,又以東漢盧植、龐萌兩人作比,暗示文宗看人不準(zhǔn),沒有用賢臣除閹,反而任用李、鄭兩個人辦此大事;“御仗”四句,指事變不成功,曹孟德誅殺宦官親近的五色棒不僅未成威,反而把中興的希望也給阻絕了;“古有”四句,還是講鄭、李忽然行事,魯莽冒失;最后四句,哀嘆王涯等大臣糊里糊涂被殺,而近日宮內(nèi)為皇帝慶壽用的音樂,都仍然襲用《咸池》、《六英》(喻指王涯選定的《云韶樂》)古樂),聞之令人生悲懷。

李商隱的這首詩,現(xiàn)代人看來幾乎句句用典,隱晦非常,其實,在當(dāng)時,稍有一點文化修養(yǎng)的人都可明鏡般看出詩中意旨,青年詩人的義憤和正義感,勃勃而發(fā),可以說是那個黑暗時段最大膽的作品。萬馬齊暗之中,此詩難能可貴。

不久,昭義節(jié)度使劉從諫兩次上表,對宰相王涯等人無罪被牽連殺戮表示義憤。聽聞此訊,李商隱又作《重有感》一詩:

玉帳牙旗得上游,

安危須共主君憂。

竇融表已來關(guān)右,

陶侃軍宜次石頭。

豈有蛟龍愁失水?

更無鷹隼與高秋。

晝號夜哭兼幽顯,

早晚星關(guān)雪涕收?

詩中前四句以東漢竇融比擬擁軍一方的劉從諫,鼓勵他應(yīng)該挺身而出,為皇帝分憂,更應(yīng)提軍而上,像東晉的陶侃調(diào)伐叛臣蘇峻一樣領(lǐng)軍前來,誅除宦官勢力。后四句,詩人悲憤寫道:皇帝如蛟龍失水遭受困厄,作為猛健臣子能不來分擔(dān)主憂嗎?希望劉從諫立即行動,使死者、活人都能化解冤曲,清除盤踞宮禁的閹人,朝士百姓,肯定會拭淚歡舞。此詩盼望之意刻切,憤郁之情溢于紙上,彰顯了政治上還很不成熟的青年詩人一片拳拳救國報主之情。

李商隱才子命乖,身逢亂世不說,又處于“牛李競爭”的夾縫中,一輩子蹭蹬蹇澀,衰到十足。從譜系方面講,他與李唐皇族同宗,但屬渺遠(yuǎn)支系,自童年起就隨父輾轉(zhuǎn)奔波。文宗大和三年(公元829),李商隱巧遇伯樂:天平軍節(jié)度使令孤楚很欣賞詩人的才思,辟為幕僚。但是,大和七年詩人赴京應(yīng)試落第,不得已又去華州做幕僚。開成二年(公元837年),令孤楚的兒子令孤綯出力不少,李商隱終于進(jìn)士及第,時年二十六。轉(zhuǎn)年,李商隱應(yīng)涇原節(jié)度使王茂元之辟,為其幕僚,并娶其女為妻——此舉成為他日后一生困頓的開端!王茂元在政治上屬于“李黨”,令孤父子屬于“牛黨”,李商隱此舉,被視為是“詭薄無行”的背叛舉動。后來,他在弘農(nóng)縣尉任上又得罪上司,不得不掛官而去。唐武宗繼位后,“李黨”得勢,本來李商隱仁途出現(xiàn)重大轉(zhuǎn)機(jī),但當(dāng)年其母病逝,依禮要離職服喪。等到他終有機(jī)會回朝時,唐武宗崩,唐宣宗上臺,盡逐李黨,令孤綯為相,詩人自然處于極其狼狽的境地。無奈,他只能只身一人應(yīng)李黨成員、時為桂管觀察使的鄭亞之邀,遠(yuǎn)至桂林作幕僚,“洞庭湖闊蛟龍惡,卻羨楊朱泣路歧”,正是詩人當(dāng)時悲憤蒼惶心態(tài)的寫照。在桂林的一年多,詩人生活基本風(fēng)平浪靜。但鄭亞很快因事被貶,李商隱又失去依靠?;氐介L安后,走投無路的詩人只能厚著臉皮去見令孤綯,得補(bǔ)太常博士。好不容易得一微官,妻子又因病亡故。一擊又一擊,上天對才人真是太不公平。大中六年,心灰意冷的李商隱又赴梓州為人作幕僚,“刻意事佛”,心如死灰。六年之后,詩人含恨離世。

“甘露之變”后,另一重要詩人杜牧也有感觸,但他的態(tài)度同李商隱完全相反。當(dāng)時,一直輾轉(zhuǎn)在外的杜牧剛剛?cè)刖┳鞅O(jiān)察御史,恰值李訓(xùn)、鄭注氣勢熏天之際,杜牧對二人又反感又懼怕。很快,他的好友兼同事侍御史李甘被李訓(xùn)外貶為封州司馬,更讓杜牧義憤難平。氣歸氣,恨歸恨,處于政治旋渦的杜牧已是官場不大不小的油子,當(dāng)時沒有任何詩作表態(tài)。未幾,他又赴洛陽作官,逃過了“甘露事變”的血劫。假如他當(dāng)時在朝,很可能在亂中被宦官殺掉。

十多年后,在其《昔事文皇帝三十三韻》中,杜牧小聲諷譏了李訓(xùn)和鄭注“狐威假白額,梟嘯得黃昏”對于閹黨,杜牧只字未敢提一家,連影射字眼也毫毛全無。

杜牧與李商隱齊名,后世稱此二人為“小李杜”。杜牧一生,與李商隱一樣,也是顛沛流離,仕途乖蹇,原因也相同——陷入“牛李黨爭”的糾纏。

杜牧家世顯赫?!俺悄享f杜,去天尺五”。當(dāng)年韋皇后九族被殺,由于杜家大族與之聯(lián)鄰而居,杜曲、韋曲挨在一起,“諸杜濫死非一”,杜家一族也被當(dāng)作韋氏家庭,被兵士枉殺了不少。杜牧家族,在唐代就出過十一個宰相,其祖父杜佑,也曾三朝作相。但是,由于父親早死,杜牧的青少年時代經(jīng)歷了“天上人間”的變故,“食野蒿藿,寒無夜?fàn)T”。貴家子弟,一朝淪落。但杜牧好學(xué)上進(jìn),一心求學(xué),不僅文才好,他又苦讀兵書,準(zhǔn)備經(jīng)世濟(jì)用,一展才略。在《上周相公書》中,杜牧的文韜武略,淋漓盡致,展露無遺,絕對是將相之才。

太和二年中舉后,杜牧只獲任校書郎。不甘心錄章摘句,詩人就入牛僧儒淮南節(jié)度幕府,一不小心,成了“牛黨”份子。在近十年的幕府生涯事,杜牧倒不象李商隱那樣窮愁落魄,反而是豪奢瀟灑,終日縱酒歡歌:“男兒所在即為家,百鎰黃金一朵花”,貴公子的深層習(xí)氣一曝?zé)o余。

甘露之變,杜牧逃過一劫,后又于開成四年(公元839年)入京任左補(bǔ)闕,由于政治黑暗,詩人噤口落寞,還勸人“莫言名與利,名利是身仇”,稍有慷慨,也是風(fēng)月的放達(dá)與往昔輕薄的回顧:“十年一覺揚(yáng)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唐文宗死后,李德裕為相,牛黨人士紛紛落馬,但杜牧未受太大沖擊,何者,李杜兩家是世交,李德裕的父親李吉甫還曾為杜牧爺爺杜佑的僚屬,李德裕還辟杜牧弟弟杜剴為幕僚,二人又均是高門出身,自然關(guān)系不會很差。雖如此,由于杜牧和牛僧儒關(guān)系太近,李德裕會昌年間當(dāng)權(quán)時并未重用這位奇才詩人。而且,杜牧由于曾得罪過李德裕好友李紳(當(dāng)時也入朝為相),不久他就被外放黃州。

這位李紳不是別人,寫過著名的《憫農(nóng)二首》:

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

誰念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閑田,農(nóng)夫猶餓死!

同樣一個人,也是“司空見慣”典故的由來人。這位早年寫詩憂農(nóng)的大官,晚年位至司空,盛排酒宴招待詩人劉禹錫,并在席間遣美貌歌女勸酒“三陪”,為此,劉禹錫感慨道:“司空見慣渾閑事,斷盡江南剌史腸”。

可見,知識分子作文作詩是一碼事,人品和行事完全又是另一碼事。

唐武宗繼位,李德裕立被竄逐,“李黨”失勢,“牛黨”紛紛回朝。杜牧很尷尬,由于“李黨”在位時沒怎么“迫害”他,“平反”名單中也就沒他份,而且,由于其弟是“李黨”,“牛黨”還把他放至更僻遠(yuǎn)的睦州作剌吏。

病急亂投醫(yī),杜牧忙向時為宰相的白敏中上書,大肆吹捧“牛黨”,并惡毒攻擊李德裕,十分不厚道。白敏中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有貴人出手相授,宰相周墀把他調(diào)回京城,任司勛員外郎。

真正回朝又回政治中心,杜牧不久即大失所望,哀嘆自己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雖然后來他得為知制誥一官,清顯位重,但銳氣盡失,暮氣沉沉,不久即郁郁而終。一生沉淪,“半是悲哀半是愁”。

再講一下文宗皇帝。

“甘露之變”后,唐文宗完全失去權(quán)柄,受制于閹宦,“雖宴享音伎雜陳盈庭,未嘗解顏。閑居或徘徊眺望,或獨語嘆息”。

一次,他在集思殿與當(dāng)值學(xué)士周墀聊天,問:“朕與前代皇帝相比,可以和哪位相提并論呢?”

周墀文臣,自然說“客氣話”,“陛下圣明,可比堯舜。”

文宗苦笑。“朕怎敢與堯舜明主相比,我向愛卿詢問,只是想知道我與周赧帝、漢獻(xiàn)帝相比,強(qiáng)弱如何?”

周墀聞言大驚,手中酒杯都掉在地下:“那兩個亡國之君,怎能與陛下相比!”

文宗搖頭,嘆息道:“周赧帝、漢獻(xiàn)帝受制于諸侯、權(quán)臣,現(xiàn)在朕受制于家奴閹宦,以此言之,朕實不如二帝!”言畢,這位皇帝泣下沿襟,委屈得不行。

公元839年,“甘露事變”四年之后,病中的唐文宗也被宦官毒死,時年三十三。

當(dāng)時得知文宗皇帝駕崩的消息,詩人李商隱有《詠史》一詩,傷悼文宗:

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敗由奢。

何須琥珀方為枕?豈得珍珠始是車!

遠(yuǎn)去不逢青海馬,力窮難拔蜀山蛇。

幾人曾預(yù)南薰曲,終古蒼梧哭翠華。

此詩并非諷刺文宗奢侈,相反,詩人字里行間充滿惋惜之情。唐文宗一生節(jié)儉,又竭力用賢,只是“運去時窮”,誤用小人,事與愿違,最終被“家奴”藥死,含冤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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