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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民國大軍閥曹錕 大人物一生的恩怨情仇

2016-11-24 10:55:32  來源:360常識網(wǎng)   熱度:
導語:曹錕,字仲珊,生于1862年,天津大沽人,共有七個兄弟姐妹,其排行老三。家里人口眾多,經(jīng)濟來源主要是父親曹本生在船行里替人造木船的微薄

曹錕,字仲珊,生于1862年,天津大沽人,共有七個兄弟姐妹,其排行老三。家里人口眾多,經(jīng)濟來源主要是父親曹本生在船行里替人造木船的微薄所得,日子過得十分窘迫,家無隔宿之糧。饒是如此,好強的父親還是傾盡所能讓他們兄弟讀了幾年私塾。

曹錕讀書頗有悟性,但家里無力再供,十五歲那年,便輟學了。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他決定自謀劃出路,做些小買賣。他的第一份職業(yè)是賣布。布料是從天津大商號進的,剛開始,他就搭個大口袋在肩上,邁開兩條腿,一路走到天津衛(wèi),進好了貨,就肩扛手提,到四下里的鄉(xiāng)下叫賣。因為踏實、肯吃苦,生意就越做越大。很快,他擁有了一輛屬于自己的獨輪手推車。憑著這輛獨輪手推車,他在風里來,雨里去,自如地行走在各鄉(xiāng)村市集間,大沽、保定等地都留下過他的身影。生意有了起色,父母都露出了舒心的笑。

可是,盡管這樣營營役役、奔波勞碌,一年到頭,曹錕的兜里卻總剩下不了幾個子兒。這,是怎么回事兒?原因很簡單。他生性豪爽,喜歡武術,崇尚“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的那一套,愛結交朋友,動輒就拉人家下館子。一來二去,朋友是交了不少,可是賣布賺來的幾個錢也花得不少。更逗的是,有一次,他喝醉了,橫臥在街頭呼呼就睡。街上的劣童看有機可乘,就把他身上的錢全偷走了。夢后醒來,一摸口袋,錢沒了!他只是笑笑,也不當一回事,拍拍口袋,搖搖晃晃就要回家。有好心人別人告訴他,你的錢是誰誰誰拿走了,你沿這條街,往哪兒走,就可以找得到他,要得回自己的錢。曹錕傻呵呵一笑,說,錢沒了就沒了,費那個事兒干嘛?

咦?奇了。眾人像圍觀外星人一樣,看他。他撓撓頭,笑著說:“我喝酒,就圖一樂;他們拿我的錢,也不過是圖一樂,追著要拿回,就沒什么意思了。”眾人一齊暈倒。傻子呀,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傻子!也就從這時開始,曹錕在當?shù)乇阌辛艘粋€響當當?shù)耐馓枴安苋底印保∑鋵?,曹錕這也不是傻,你說你錢偷都被偷了,多半已經(jīng)被這些頑童拿去花個精光了,去他們家里鬧,一則他們家長臉上無光,二則也不見得肯承認這回事,更不會痛痛快地拿錢來賠。去討明知討不回來的小錢,費時費力不說,還把鄉(xiāng)里鄰里的關系鬧僵,何苦呢?還不如灑脫一些,磊落一些!所以曹錕若無其事,走了。這也充分反映出他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直爽大丈夫!

往往,一個人,能吃虧,也就能做得了大事。古話不是說,吃虧是福嗎?吃虧是一種包容,是一種忍讓。一個能包容,能忍讓的男人,在困難面前不但百折不撓,而且更能得到別人的幫助。在往后的日子里,“曹三傻子”將會把這種“傻”更加發(fā)揚光大,而他也將迎來了他富于傳奇而風光的人生。

李鴻章在直隸練兵的時候,年方二十歲的曹錕毅然決然地告別了他的販布事業(yè),應征入伍。隨著年紀的增長,他慢慢找準了自己的人生定位——他覺得,自己實在不是經(jīng)商的料。參軍,也許才是自己最好的選擇。在軍隊里,他待人誠懇,處處表現(xiàn)出“曹三傻子”特有的“傻”勁:有好處都讓給別人,吃苦受累則攬歸自己,從來不與人爭權奪利,對別人的橫加指責從不分辯,對所有的刁難都逆來順受,對上級交待下來的活兒更是任勞任怨。軍隊里的滑頭兵都笑話他:真是個大傻子!殊不知,就是這樣一個大傻子,卻慢慢地贏得了上司的肯定。

天津武備學堂剛成立,上頭準備拔一部分士兵進去培訓,曹錕的名單就赫然在列!真是老實人有老實福啊。從走進天津武備學堂開始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軌跡悄然發(fā)生了變化。從武備學堂畢業(yè),他先是在清將宋慶所部的毅軍做了一名哨官。

不久,隨部赴朝鮮作戰(zhàn).從朝鮮戰(zhàn)場回來,恰逢袁世凱小站練兵,便前去投奔,當上了右翼步隊第一營的幫帶。短短兩年,他已經(jīng)從一名士兵華麗轉身,成功升為了一名軍官。雖說已經(jīng)成為了軍官,他卻從不在士兵跟前端架子,“傻”勁依舊,喜歡在士兵跟前自稱老大哥,呼士兵為老弟,把士兵感動得天昏天黑。他還很低調,在每一個上司面前都卑謙地以小輩自居。他聽說了,袁世凱的叔祖父袁甲三有個拜把子兄弟也姓曹,叫曹克忠,很有些權勢,人稱“大帥”,便下足了資本,備上了厚重的禮物前去拜謁。

說來也巧,這曹克忠也是天津人,曾任廣東水師提督,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個殷勤、會來事的小軍官既姓曹,又是自己的老鄉(xiāng),心里高興,非常熱情地接見了他。寒暄過后,他還饒有興趣地查了一番族譜。這一查不要緊,曹錕竟是他的孫輩!緣份??!曹克忠更高興了,當場提出要認曹錕為族孫。曹錕求之不得,福至心靈地跪倒行叩拜之禮。跪拜過后,曹克忠讓自己的姨太太去袁世凱那兒替曹錕說好話。這樣,曹錕的軍旅生涯有了質的提升。

他先是由幫帶升為幫統(tǒng),不久升統(tǒng)領,再由統(tǒng)領升統(tǒng)制。 曹錕的官大了,但他憨厚的性格似乎卻沒怎么變。他對于部下的軍官兵士,一如既往的愛護有加。某年冬天,天氣特別寒冷。曹錕命人購置了一萬件皮袍,給手下軍官每人發(fā)一件。頒發(fā)皮袍大會上,他還做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說:“咱們軍人向有‘同袍’之稱,曹某人今天特意給在座諸位每人發(fā)一件羊皮袍子,是讓‘同袍’二字名負其實?!币膊恢钦娴牟欢€是假的不懂,反正,他對“同袍”二字的歪解,取得了很好的搞笑效果,現(xiàn)場的軍官士兵全笑作了一團。

當然,軍官有賞,曹錕也沒忘記士兵。他還買了幾萬袋面粉,每名兵士賞兩袋。一下子軍營里樂開了花,士卒樂于效命。山東督軍張懷芝就是曹錕的忠實追隨者,他的口頭禪是:“曹三爺是我長兄,他走一步,我隨一步;他跑一步,我亦跑一步?!彼沁@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1917年,張勛率辮子軍逼宮,黎元洪大總統(tǒng)被迫出走,曹錕發(fā)電聲明擁護總統(tǒng)府,張懷芝亦步亦趨跟著發(fā)電表示擁護總統(tǒng)府;不久,曹錕受段祺瑞拉攏,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聲明,張懷芝也緊隨其后推翻自己之前的聲明。后來,曹錕做了直隸督軍,張懷芝就提出要去山東任督軍,說是“要跟曹三爺走也!”當時,就有人在報紙上作了一句打油詩,曰:“懷芝步步學曹錕”。

張懷芝之外,還有一個人不可不提。這個人就是北洋軍閥里的另一個風云人物——吳佩孚。

1906年,北洋軍第三鎮(zhèn)統(tǒng)制官曹錕率軍到東北作戰(zhàn)。在戰(zhàn)地指揮所,曹錕急需一張當?shù)氐牡貓D,可是找來找去,把整個第三鎮(zhèn)的軍營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曹錕急得滿頭大汗,團團轉。最后,是管帶吳佩孚提供了一張其本人親自繪制的東北地圖,這才解了燃眉之急。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曹錕對吳佩孚產(chǎn)生了莫大的興趣。兩人通過深入交談,曹錕更對吳佩孚倍感親近、喜愛有加。吳佩孚是山東蓬萊縣人,其誕生之時,父親夢曾見抗倭英雄戚繼光進入家門,便以戚繼光的字“佩玉”其取名為佩孚,字子玉。恰好,曹錕也是戚繼光的超級粉絲,有一次他家修新房子,蓋了座花園,下人請他給花園命名,因為心里一直想著戚繼光,曹錕就信口應道:“光園?!?/p>

當然,有共同的偶像這一點并不能成為曹、吳兩人之間感情深厚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吳佩孚對曹錕有過救命之恩。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發(fā),各省相繼宣布獨立。袁世凱急調曹錕所部第三鎮(zhèn)官兵入關,負責天津、北京、保定一線的京畿外圍防務工作。不久,山西新軍加入了獨立行列,曹錕奉命率軍前去攻打。隊伍開進到娘子關,第三鎮(zhèn)第三標部分人員在標統(tǒng)的帶領下策劃起事,他們準備處死曹錕,加入革命軍。關鍵時刻,是吳佩孚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并及時向曹錕做了報告,把曹錕從槍口之下解救了出來。也正因此,吳佩孚被曹錕提拔為第三鎮(zhèn)第三標標統(tǒng)。

1912年2月,袁世凱即將就任大總統(tǒng),卻不肯赴南京就職,就授意曹錕帶兵到南京迎袁專使住處進行搗亂,縱兵嘩變。南京臨時參議院被搞得不勝其擾,不得不通電同意袁世凱在他的地盤北京就職。1912年3月,袁世凱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tǒng),立下了大功的曹錕,官位一路飚升。他的救命大恩人吳佩孚也跟著行情見漲,步步高升。1913年,湯薌銘督軍湖南,曹錕任長江上游警備司令,率第三師進駐岳州。某日,湯薌銘舉行典禮儀式,請曹錕演講,曹錕毫無準備,傻了眼。又是吳佩孚適時地挺身而出,上臺演講,替他解了圍。吳佩孚的演講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同時也得到湯薌銘的高度贊揚,表示要挖他到自己手下當旅長。

曹錕斷然拒絕,隨即任命吳佩孚為自己的第六旅旅長??梢哉f,吳佩孚日后能叱咤風云,成為亂世中的一代梟雄,與曹錕的賞識和提攜是分不開的。吳佩孚也因此感覺曹錕的知遇之恩,全心全意效忠曹錕,效忠北洋政府。1915年9月、11月,曹錕先后兩次以直隸代表名義懇請袁世凱改變國體實行帝制,早日登基,并接受袁世凱的指派,率軍前往四川鎮(zhèn)壓蔡鍔的護國軍。吳佩孚本人是不贊成袁世凱稱帝的,但他還是跟著曹錕兵入四川,沖鋒在前,先后取得了瀘州、納溪的勝利。

值得一提的是,當他進攻納溪的護國軍時,聽說曹錕被高洞場的護國軍圍困在峽谷中,部眾死傷殆盡,生命危在旦夕。吳佩孚殺紅了眼,親率幾十名騎兵拼死殺出重圍,長襲高洞場,成功解救出了曹錕。這已經(jīng)是吳佩孚第二次救下曹錕了。什么也甭說了,曹錕自此將吳佩孚視為腹心,誓與之共進同退、不離不棄。他向袁世凱詳細匯報了吳佩孚的戰(zhàn)功,吳佩孚得授陸軍中將。不過,這個中將函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因為,袁世凱稱帝后僅83天便被迫下臺,含恨死去。

群雄失駕,北洋軍分裂為直、皖、奉三大派系,各自為政,明爭暗斗。曹錕憑借自身雄厚的兵力,仍為北洋政府所倚重,9月任直隸督軍,駐防保定。在吳佩孚的建議和協(xié)助下,曹錕大力加強軍事訓練,將自己的軍隊擴充成五個混成旅,積蓄勢力,一枝獨大。1917年7月1日,張勛復辟,段祺瑞組織“討逆軍”對之進行討伐。曹錕看準時機,振臂響應,得任“西路討逆軍”總司令,以吳佩孚為先鋒,一舉擊潰了張勛的三千“辮子軍”。

此役結束,曹錕兼直隸省長,對吳佩孚的信任也更深了一層,也更加倚賴。帝制被推翻,共和國體制得到恢復,直系軍閥的當家人物馮國璋當上了代理總統(tǒng),段祺瑞重任總理職務。但由于北洋政府拒不肯執(zhí)行《臨時約法》和召開國會,孫中山在廣東成立了護法軍政府,組成湘桂聯(lián)軍準備北伐。段祺瑞決定推行武力統(tǒng)一政策,大發(fā)兵馬南下鎮(zhèn)壓。曹錕任西路統(tǒng)帥,安排吳佩孚以代理第三師師長身份任前敵總指揮。吳佩孚用兵如神,連克岳州、長沙、衡陽等重鎮(zhèn)。一時間,曹錕、吳佩孚的威名響徹天下,盛極一時。吳佩孚更被稱人們?yōu)椤俺賹④姟薄?/p>

就在人們以為直、皖兩派軍閥會一直親密合作下去的時候,段祺瑞為了建立皖系的獨裁統(tǒng)治,指使自己的親信徐樹錚在北京宣武門內的安福胡同成立了一個名為“安福系”的政客集團。而徐樹錚野心勃勃,竟欲奪取直隸。這一來,曹錕大光其火,遂以養(yǎng)病為名離開漢口返回天津。他這一走,段祺瑞所擬定的援粵總司令張懷芝也從江西回濟南,南征受挫;駐兵衡陽的吳佩孚跟著發(fā)出罷戰(zhàn)主和通電,直皖兩派的矛盾開始加劇。此后,吳佩孚還多次串聯(lián)湖南前線南北將領聯(lián)電反對段祺瑞的主戰(zhàn)政策。段祺瑞一籌莫展,只好致書參議院主選曹錕為副總統(tǒng),以此來籠絡直系將領。但這并不能挽回什么,直、皖兩派軍閥的合作已經(jīng)到頭了。

因為,段祺瑞為了推行自己的“武力統(tǒng)一”政策,不惜把中國山東和東北地區(qū)的鐵路、礦產(chǎn)、森林等權益大量出賣給日本,向日本大量借款。甚至為了討好日本,他還準備簽字通過巴黎和約里將戰(zhàn)前德國侵占的山東膠州灣的領土,以及那里的鐵路、礦產(chǎn)、海底電纜等統(tǒng)歸日本,賣國以求榮。段祺瑞玩得太過分了!1919年5月4日,“五四”愛國運動爆發(fā),段祺瑞從一個“三造共和”的英雄人物徹底淪落為人人喊打的賣國漢奸、民族敗類。

這一年年底,馮國璋死去,曹錕被擁為直系軍閥首領,直皖兩派沖突繼續(xù)。直系兵力相當強大了,已經(jīng)從原先的5個混成旅擴大到了9個。國內“倒段” 呼聲這么高,而自己的軍事力量又已經(jīng)具備,曹錕決定與段祺瑞決一雌雄,問鼎中央政權。第二年三月,吳佩孚等直系將領在曹錕的指揮下有次序地撤防北上。段祺瑞隱居團河,表面上閉門謝客,但野心不死,暗中調遣邊防軍集中北京一帶,準備襲擊吳佩孚。直皖之間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為了爭取到孫中山等人的支持,段祺瑞宣布廢止中日軍事協(xié)定,同意開南北和會。而這邊的曹錕也加大取勝的籌碼,不斷派人游說東北奉系軍閥張作霖與自己合作。張作霖本有染指長江流域、雄霸中原之心,又是曹錕的兒女親家,沒有拒絕的理由。出發(fā)前,他試探曹錕說:“老段實力比你強,和他打,有沒把握?”曹錕是這樣回答的:“我沒有把握,但子玉(子玉為吳佩孚的字)說有把握,子玉的把握就是我的把握?!边@一句話,將曹錕對吳佩孚的倚重信賴之情彰顯無遺。隨即,張作霖與曹錕及其他一些軍閥結成八省反皖同盟。

這年五月,吳佩孚突破張敬堯等皖系將領的封鎖、堵截,順利抵達武漢。曹、吳南北呼應。7月9日上午,曹錕在天津舉行誓師典禮,委任吳佩孚為前敵總司令,所部名為討逆軍,設大本營于天津,司令部于高碑店。在同一天,段祺瑞針鋒相對,成立了“定國軍”,自任總司令,徐樹錚為副總司令兼參謀長。7月14日,直皖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戰(zhàn)爭的前三日,雙方打得難分難解。但7月17日,奉軍出兵參戰(zhàn),形勢出現(xiàn)了一邊倒的局面。皖軍節(jié)節(jié)敗退,最終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摧毀,段祺瑞自戕未成,被迫通電引咎辭職。直皖戰(zhàn)爭結束,直奉兩系軍閥共同控制北京政府。曹錕由原來的川粵湘贛四省經(jīng)略使的虛職改任直魯豫巡閱使,吳佩孚為副使。因為派系不同,政治目的不同,分贓不均,施政方向上的分歧,直奉兩系軍閥的合作也不可能一直愉快下去。1921年6月,張作霖任蒙疆經(jīng)略使,轄區(qū)除了東三省外,還得到了熱河、綏遠、察哈爾三特區(qū),成為事實上的滿蒙王。12月,在日本的支持下,張作霖還組閣成為奉系內閣。直系的權威及既得利益受到了挑戰(zhàn)。

1922年,直奉兩系軍閥終于兵戎相見,第一次直奉戰(zhàn)爭爆發(fā)。這場戰(zhàn)爭,曹錕本不愿戰(zhàn),但吳佩孚堅持要打。曹錕便發(fā)電報給他,說:“你既是我,我既是你,親戚雖親,不如你親。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張作霖是曹錕的兒女親家),信任吳佩孚之情,溢于言表。吳佩孚擁有了直系軍的最高話事權,一心專事打仗,將奉軍打得大敗,12萬奉軍,僅有2萬多人逃出山海關。直皖戰(zhàn)爭和這次直奉戰(zhàn)爭的勝利,將吳佩孚的功名和事業(yè)推到了人生的顛峰。而直系勢力也成為了把持北京政府的唯一軍政集團,曹錕一躍而成主宰中央大權的實力派人物。

但曹錕并不肯止步于此,他準備向更高的層次邁進。直系勢力獨霸了北京政政權,曹錕的內心急劇膨脹,不顧心腹吳佩孚的反對,想登上總統(tǒng)寶座。他對左右說:“北洋系袁世凱、馮國璋都當過總統(tǒng),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話說回來,曹錕是個老大粗,玩政治可是外行。想當年,湯薌銘在湖南邀請他做場演講,他尚且怯場了,要做總統(tǒng),這其中的難度系數(shù)太大了!

不過,這也難不倒曹錕。

在他看來,只要有錢,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是辦不到的。他準備用錢砸出一條通向總統(tǒng)寶座的路,再用錢堆積成爬上總統(tǒng)寶座的天梯。為此,他暗中操作了一系列瘋狂斂財活動:大批量逮捕制毒販毒的奸商,勒索得數(shù)百萬贖身錢;又向直隸170個縣強迫性借款數(shù)百萬元;再向各省督軍、省長伸手要“報效”費。前后共聚積得1500余萬元。 有了錢,什么事都容易操作了。一切不可能即將變成可能。

當時客串做臨時總統(tǒng)的是黎元洪。曹錕指使手下人大肆收買議員,為“驅黎擁曹”做準備。他宣布,從1923年1月起,凡愿意投票選舉自己的議員一律聘為直魯豫巡閱使署顧問,月發(fā)津貼二百塊銀元。1923年6月,黎元洪被成功擠走。黎元洪一走,曹錕賄選的好戲就開鑼啦。當然,具體的工作,是不需要曹錕親自出面的,全由手下的政客打點。這些政客們成立了一個賄選機構——北京甘石橋俱樂部,明碼標價,每位議員投曹錕一票,便可得價值五千銀元的支票一張,選舉后兌現(xiàn),童叟無欺。在金錢原動力的驅使下,很多議員蜂擁前去領取支票,甚至一些原本反對直系的議員經(jīng)受不起誘惑,也紛紛加入了選舉曹錕的行列。

1923年10月5日,總統(tǒng)選舉會召開,在總投票數(shù)為590張的前提下,曹錕得480票,位居第一;第二名為孫中山,33票;之下有段祺瑞7票;吳佩孚5票;張作霖1票等等。另有廢票12張,含孫美瑤(臨城劫車案的匪首,受招安后為旅長)1票。 這樣,曹錕終于得償如愿地當選為中華民國的第五任大總統(tǒng)了。賄選總統(tǒng),乃是曹錕一生中下的最臭的一步臭棋。浙江籍議員邵瑞彭向北京地方檢察廳檢舉眾議院院長等高層行賄,控告曹錕“騷擾京師,詡戴洪憲”、“遙制中樞、連結疆吏”、“不自斂抑,妄希尊位”、“勾通軍警、驅逐元首”、“收買議員,破壞制憲”、“多方搜括、籌集選費”等數(shù)項罪行。孫中山隨即在廣州下令通輯附逆議員,并電請段祺瑞、張作霖、盧永祥起兵討伐曹錕。

第二年秋天,第二次直奉戰(zhàn)爭爆發(fā)。張作霖自任鎮(zhèn)威軍總司令,親率奉軍新編6個軍,向熱河、山海關等地發(fā)起地毯式的進攻,大有鯨吞直軍之勢。曹錕剛剛改組了內閣,對戰(zhàn)爭毫無準備,倉促之下,匆匆委任吳佩孚為“討逆軍”總司令,全權負責軍事。

吳佩孚親率大軍到山海關作戰(zhàn),戰(zhàn)事空前激烈。就在兩軍乒乒乓乓地打得正酣之際,直系大將馮玉祥突然倒戈,回師北京,發(fā)動“北京政變”,將曹錕囚禁于延慶樓,電請孫中山北上主持大計。

1924年11月3日,曹錕被迫辭職引退。曹錕自做上總統(tǒng),滿打滿算,不過一年零二十四天。不過,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感傷。當馮玉祥的代表去見他,勸他退位時,他只是一連串地問:“子玉在哪?子玉在哪?”看對方?jīng)]有回應,他就斷然地說:“此次對奉作戰(zhàn),雖是子玉主張,但也是我同意的,要辦子玉,就先辦我曹某?!?子玉即吳佩孚字)??磥?,從布販子到大總統(tǒng),雖然歷經(jīng)數(shù)十年風吹雨打,當年的“曹三傻子”并沒有大的改變,他還是那么直爽,那么痛快,還是那個“圖一樂”的性情中人!花大價錢當總統(tǒng),原本,在他心目中也不過是“圖一樂”!隨著曹錕下野,吳佩孚軍心動蕩,再加上馮玉祥與張作霖與的南北夾攻,終于潰敗。吳佩孚從天津逃到海上,乘船經(jīng)上海入長江,到武漢,后又返回到洛陽。

1926年,吳佩孚為報馮玉祥反目之仇,與張作霖盡釋前嫌,把臂言和,在湖北東山再起,成功將馮玉祥逐出了北京。一直被關押在延慶樓的曹錕這才得以釋放。重獲自由的曹錕看破了紅塵、厭倦了風云,隱居在天津英租界內的19號路(現(xiàn)在河北路34中學),再也不問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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