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奇聞 法國人盜走鮑三娘墓的頭骨至今未歸

昭化，古稱葭萌，是迄今為止國內(nèi)保存最為完好的唯一一座三國古城。它至今已有4000多年的歷史，屬于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qū)——劍門蜀道風景名勝區(qū)劍門蜀道遺址群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引起我興趣的，并不是小城的古味和好吃的江魚，而是那里的兩座三國大墓——費禕墓和鮑三娘墓。費禕墓，位于昭化古城門外，離城門有一兩公里左右，如今已成了昭化一個景點，對外開放。費禕是蜀國后期的重臣，很可惜竟在一次酒醉后，讓魏國降將郭循刺殺了。費禕死后就葬在昭化，有了今天的費禕墓(也有人說昭化的費禕墓是衣冠冢)。費禕墓應該被挖過，最近的一次在上世紀五六十代。據(jù)昭化文管會副主任胡建政先生介紹，費禕墓過去很大，當年修筑公路時，因墓正在規(guī)劃中的路上，遂將費墓挖去了一大半，當時還挖到了一個墓室，出土了一些文物

費禕墓的墓碑是清光緒年間所立。以前，碑在墓南側(cè)，現(xiàn)在因沒有位置了，便改立在墓北，并且修建了一個北向的神道，兩旁邊立有石像生。我在墓前放下了我隨身攜帶的行山盤，以神道來看，大致是南北向，但根據(jù)當時的葬俗，墓室很可能是東西向?，F(xiàn)在所見的朝向是錯誤的，給我《風水三千年》一書作序的羅哲文老先生去年曾到昭化看了費墓，羅質(zhì)問墓怎么朝北？這是不符規(guī)矩的，這是個“敗北”向啊。

費禕墓因為就在古城邊上，不少人都能看到，鮑三娘墓一般人則可能不清楚了。

鮑三娘墓在昭化城外的曲回壩。我這次去昭化并沒有能親到墓前看看，因為急急往武則天的出生地廣元趕，竟然“忘記”去看鮑三娘了，莫大的遺憾。

說到鮑三娘墓，就要說說鮑三娘這個人。其實，在《三國志》和《三國演義》中，均未有鮑三娘，以致于有人認為鮑三娘是虛構的。但在昭化，大家都知道鮑三娘這個人。她娘家在夔州鮑家山，姐妹中排行第三，人稱“鮑三娘”。鮑三娘人長得漂亮，又會武功，可謂蜀國的名女人。

鮑三娘能成為名女人，與她是關羽的兒媳婦有直接關系。

關羽與張飛、劉備是桃園結義兄弟，生有三子：關平、關興、關索;一女：關鳳(孫權曾為子向女求婚，遭關羽拒絕，把來提親的東吳人都罵走了)。鮑三娘的丈夫就是關羽的三兒子關索。

關索，民間又稱花關索，但并不是因為人花心，而是因其師傅姓花。不過，關索確有桃花運，女人緣好。民間認為，關索一生中有4個女人：鮑三娘、王悅、王桃、花鬘，其中王悅和王桃還是一對姐妹花。

關索能與鮑三娘結為夫妻，有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

據(jù)說，有一日，年輕的關索來到夔州鮑家山地界，發(fā)現(xiàn)街頭亂哄哄的。原來，一個名叫廉康的山匪頭目看上了鮑三娘的美貌，上門求親。廉康力大無比，也有武功，但卻長得很丑，鮑三娘自然看不上他。廉康求親不成，便欲強搶。關索一聽還有這種事情，便拔刀相助，殺了廉康，救出鮑三娘。接下來的事情就很自然了，英雄配美人，美人愛英雄，鮑家把三姑娘許給了關索。

上述一事在《四川通志》有記載的：“鮑氏者，關索之妻也。居夔州之鮑家莊，勇力絕倫，有廉康賊求取，不許。與戰(zhàn)，破之。關索往征，不勝遂以城降，同扶漢室焉”。

但是地方志上對鮑三娘與關索是如何好上的，亦另有說法，講是鮑三娘先看中關索，背著父母以身相許，關索這才殺了情敵人廉康的。此即《溪逸志》上所謂：“武康縣有廉康屯兵之處，康邑人，奇丑而力大，爪如刀革，膚堅如鐵，唯喉三寸軟耳。妻鮑三娘美容，時有花關索君，年少美容儀，鮑悅而私之，矢廉康喉而斃”。

后來，關索與鮑三娘屯兵葭萌(昭化古稱)治地東北5公里處的今擺宴壩，夫妻守關，筑石城以阻擊前來犯蜀的曹魏軍隊。

蜀炎興元年(公元263年)，曹魏將領鐘會率15萬大軍兵攻蜀，蜀軍5萬將士在今昭化古城東門外的桔柏渡西岸進行阻擊。這次阻擊戰(zhàn)相當慘烈，關索被魏將龐會打落江中淹死，鮑三娘則在土基壩一帶與曹軍交手，結果也戰(zhàn)死了(對于鮑三娘之死，民間有不同的說法，除了戰(zhàn)死，還有病死一說)。鮑三娘死后，遺體被運到土基壩對岸的曲回壩安葬，這才有今鮑三娘墓。

《四川通志》(卷四十五)記載：“鮑三娘墓在縣北十五里，曲回壩南，白水西岸，巨墓嶷然。昔時土坼，見墓門石砌堅致如城闉之狀，內(nèi)室幽黑屈曲，人無敢入。今已封閉矣?！?/p>

鮑三娘墓現(xiàn)是四川省文物保護單位。據(jù)元壩區(qū)地方志辦公編《走進昭化》一書介紹，鮑三娘墓為一大型土墓塚，南北長21米，東西長19米，塚南寬14米，塚北寬18米，塚頂高4米，屬被盜掘后的殘墓。墓前中有“漢將軍關索夫人鮑三娘之墓”墓碑，字跡剝落嚴重，系民國初年所立。1995年元壩區(qū)政府復立“鮑三娘墓”石碑一塊。

鮑三娘墓被盜墓賊光顧過，影響最大的一次在民國初年，“盜墓賊”竟然是法國人，這大概也是一樁盜墓秘聞吧。

這個法國盜墓賊名叫謝閣蘭(VictorSegalen，一譯“色伽蘭”)，盜掘時間在民國三年(1914年)4月2日-3日。當然當時不是說盜墓，而是說考察、考古。

謝閣蘭是以考古的名義入川的，這次考古系法國教育部和考古學院贊助，公開說是考古，其實是來盜搶中國文物的。當時謝閣蘭由北京出發(fā)，先去了西安，三月份謝閣蘭與同伙法占(Cilbertde Voisins)一起，經(jīng)古蜀道(見上圖)入川。謝閣蘭回國后寫出了《中國西部考古記》(馮承鈞翻譯)一書。在書中，謝閣蘭記述了當時盜鮑三娘墓的經(jīng)過——“其墓已為雨水所沖削，墓之一角陷落，此事籍文亦載之。吾人即于是處發(fā)掘，見一窟室，穹頂，頂以畫磚筑之。破壁而下，見一大室，長五公尺四十分，寬一公尺九十分。北壁磚壁已一部倒塌，吾人即由是處進入室中。室中空無所有，無棺柩之跡，掘地始得一額骨?！?/p>

從謝閣蘭所記來看，鮑三娘墓應該早被盜過，謝閣蘭不會是第一個。謝閣蘭盜墓(好聽一點說是考古)應該是個老手，十分有經(jīng)驗，他知道中國古墓室地下，特別是棺材下面一般會埋藏東西，故而“掘地三尺”，不然，也不會發(fā)現(xiàn)鮑三娘的一塊頭骨。

謝閣蘭、法占盜掘鮑三娘墓行為，當時曾激起當?shù)卮迕竦膹娏曳磳?。?jù)謝閣蘭自述：“……發(fā)掘中國古墓，為至難至險之事。此次入鮑氏女墓，已煩唇舌。調(diào)查之第二日，村長率其全村之人來加以阻止?！?/p>

據(jù)《廣元縣文物志》，當時雖然老百姓出來阻止了，但也不知道謝閣蘭使了什么手段，他的盜墓行為最終還是得逞了，盜得了鮑三娘額骨、車馬磚等一批墓內(nèi)珍貴文物，裝箱運走。其中的部分文物后來在法國公開了，1924年在法國巴黎出版的《中國西行旅行圖錄集》中，便刊有三張鮑三娘墓的照片：一為掘開墓門時的照片，一為鮑三娘墓墓內(nèi)室壁上的錢紋、車馬畫像磚的照片，另一為車馬畫像磚的速寫照片。

謝閣蘭對這次西部“考古”很開心，稱“結果之滿意，實無有逾于此者矣。”

推測，鮑三娘的頭骨目前仍應在法國——鮑三娘生前絕對不會想到，在一千多年后，她還有機會“出國”呢。但是，這樣的“出國”實在是中國人的一樁恥辱，希望有一天，鮑三娘的頭骨能夠回到中國，回到昭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