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房事賈寶玉和四大丫鬟的第一次

古典名著《紅樓夢》中究竟寫了多少人物？清朝嘉慶年間姜祺統(tǒng)計共440人，而民國初年蘭上星白編了一部《紅樓夢人物譜》，共收721人，人各有傳，字?jǐn)?shù)長短不一。據(jù)上個世紀(jì)六十年代的紅學(xué)家徐恭時的統(tǒng)計，《紅樓夢》中一共寫了975人，其中，有姓名稱謂的732人，無姓名稱謂的243人;寧榮兩府女眷31人，主要的女眷12人，即“金陵十二金釵”：林黛玉、薛寶釵、賈元春、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李紈、妙玉、史湘云、王熙鳳、秦可卿、賈巧姐;丫環(huán)共計73人，主要的丫環(huán)12人，即襲人、鴛鴦、晴雯、平兒、麝月、雪雁、紫鵑、碧痕、香菱、金釧、司棋、抱琴。而在這12個丫環(huán)中最有名的丫環(huán)有4人，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賈府四大丫環(huán)：鴛鴦、襲人、平兒、紫鵑。丫環(huán)，又稱丫頭，也就是婢女或者侍女，但在古代最初也是指女子的發(fā)式。這種發(fā)式是把發(fā)辮梳成圓環(huán)狀，左右各一，像樹丫型，因年輕婢女多梳此種發(fā)式，故謂之“丫環(huán)”。其實，丫環(huán)多是指比較年輕的婢女，年紀(jì)較大的丫環(huán)稱老丫環(huán)，也有叫“老媽子”的，而《紅樓夢》中稱老丫環(huán)為“嬤嬤”。她們大都是由于家庭生活困苦而被賣到主人家里的，也有的由于祖輩就是主人家的奴才，因而一生下來就注定是主人家里的使喚丫頭。也有一些人會知恩圖報而自愿為婢。多數(shù)是在大災(zāi)難以后，受恩的人覺得欠人太多，無以為報，自愿為婢。受亦有家奴與家婢結(jié)婚出生的兒女，代代相傳繼承為家中奴婢。但一般婢女是不允許隨意婚配的。一般說來，丫環(huán)的等級主要看丫環(huán)服侍的主子的地位來定，地位較高的主子貼身丫環(huán)叫大丫環(huán)，沒有固定主子或?qū)９┦挂鄣哪昙o(jì)較小的叫小丫環(huán)，有些小妾其實也是丫環(huán)。一些高級丫環(huán)可以擔(dān)任管事的職務(wù)?！都t樓夢》中怡紅院的丫環(huán)可分三六九等，大多數(shù)是在外面侍候，不要說到賈寶玉身邊侍候，甚至連他的房間都進不去。丫環(huán)多不稱全名，大都有名無姓，而常常是由主子給起個昵稱?！都t樓夢》中賈寶玉這個富貴閑人，給丫環(huán)起的名字也是風(fēng)流華彩，聲色濃膩，無怪乎他的父親賈政要氣得跳腳。譬如，麝月、襲人、晴雯、檀云、茜雪、秋紋、碧痕、蕙香……他的《四時即事》的《夏夜即事》一詩就是連綴丫環(huán)名而成：“倦繡佳人幽夢長，金籠鸚鵡喚茶湯。窗明麝月開宮鏡，室靄檀云品御香。琥珀杯傾荷露滑，玻璃檻納柳風(fēng)涼。水亭處處齊紈動，簾卷朱樓罷晚妝。”

賈府中大丫環(huán)的職責(zé)就是服侍主子們的生活起居，因此，她們平時都是主子身邊的丫環(huán)。而鴛鴦、襲人、平兒、紫鵑這四大丫環(huán)更是主子的貼身丫環(huán)。鴛鴦是賈母的貼身丫環(huán)，賈府的規(guī)矩是大家規(guī)矩，老一輩房里的貓狗都比年輕主子有臉面，都是要受到尊重的，何況是賈母的貼身大丫環(huán)，而且鴛鴦還掌管著賈母的體己。襲人是賈寶玉的貼身丫環(huán)，賈府心肝寶貝的貼身丫環(huán)，自然有臉面，而且還是內(nèi)定的姨娘。平兒是王熙鳳的陪嫁丫頭，自然比別人貼心，王熙鳳又是賈府的當(dāng)家奶奶，實權(quán)派人物，平兒在一些小事上能夠替王熙鳳做主，而且她還是賈璉的通房丫環(huán)。紫鵑是林黛玉的貼身丫環(huán)，她原來是賈母身邊的丫頭，本來就受人尊重，而且賈母非常疼林黛玉，連幾個親孫女都要靠后，況且賈府姑娘的貼身丫環(huán)本來就比別人嬌貴，林黛玉的貼身丫環(huán)自然也是身份不一般。像翠縷、司棋、侍畫、入畫雖然分別是史湘云和賈府二小姐迎春、三小姐探春、四小姐惜春的貼身丫環(huán)，但是因為主子不受待見有沒實權(quán)，在身份地位上與鴛鴦、襲人、平兒、紫鵑這四大丫環(huán)自然無法比擬，但她們還是比一般丫環(huán)有些體面。

一、賈寶玉與鴛鴦的第一次

由于是賈母身邊的大丫環(huán)，鴛鴦在丫環(huán)中的地位勿庸置疑。但不知何故，鴛鴦的在書中卻出現(xiàn)得很晚，即便是第二十回，也只是出現(xiàn)一次鴛鴦的名字?！都t樓夢》中最早出現(xiàn)的丫環(huán)的名字是雪雁，其次是鸚哥，即紫娟，接下來是襲人，她們的名字是在第三回就出現(xiàn)了。至于鴛鴦的正式登場，竟是在第二十四回。那也是賈寶玉在書中與鴛鴦的第一次碰面。當(dāng)時，賈寶玉因被襲人找回房去，只見鴛鴦歪在床上看襲人的針線呢，見寶玉來了，便說道：“你往那里去了？老太太等著你呢，叫你過那邊請大老爺?shù)陌踩?。還不快去換了衣裳走呢！”襲人便進房去取衣服。寶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頭見鴛鴦穿著水紅綾子襖兒，青緞子坎肩兒，下面露著玉色綢，大紅繡鞋，向那邊低著頭看針線，脖子上圍著紫綢絹子。寶玉便把臉湊在脖項上，聞那香氣，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膩不在襲人以下。便猴上身去，涎著臉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賞我吃了罷！”一面說，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鴛鴦便叫道：“襲人你出來瞧瞧！你跟他一輩子，也不勸勸他，還是這么著?！币u人抱了衣裳出來，向?qū)氂竦溃骸白髣褚膊桓?，右勸也不改，你到底是怎么著？你再這么著，這個地方兒可也就難住了?！币贿呎f，一邊催他穿衣裳，同鴛鴦往前面來。賈寶玉“猴上身去，”“扭股糖似的粘在”鴛鴦身上，要吃她嘴上的胭脂，而且?guī)缀跏钱?dāng)著襲人的面，可見寶玉和鴛鴦兩小無猜和曾經(jīng)的嬉皮玩鬧程度。鴛鴦叫襲人快來，顯然是求助，像曾經(jīng)歷過的一樣，她還是不樂意自己嘴上的胭脂給寶玉吃。應(yīng)該說，她是個中規(guī)中矩的女孩子。

二、賈寶玉與襲人的第一次

襲人與賈寶玉的關(guān)系是眾所周知了。她的名字首次在書中出現(xiàn)，是在第三回。林黛玉到了榮國府，賈母將自己身邊的丫環(huán)“名喚鸚哥的與了黛玉”，并安排黛玉住在自己屋內(nèi)。當(dāng)下王嬤嬤與鸚哥，即紫娟陪侍黛玉在碧紗廚內(nèi)，寶玉乳母李嬤嬤并大丫頭名喚襲人的陪侍在外面大床上。說起來，雖然賈寶玉的貼身丫環(huán)有八個，但是，襲人是他最貼身的丫環(huán)，可以說就是“通房大丫頭”。到了第五回，襲人一登場，便跟賈寶玉有了性關(guān)系。第五回說到賈寶玉在夢中與可卿云雨之后，他們攜手出外游玩，卻路遇迷津，黑溪阻路，旋即就有許多夜叉海鬼將寶玉拖將下去。嚇得寶玉汗下如雨，一面失聲喊叫：“可卿救我！”嚇得襲人輩眾丫鬟忙上來摟住，叫：“寶玉不怕，我們在這里呢！”接下來第六回一開篇，就是“賈寶玉初試云雨情”了，與誰“初試”？正是襲人！襲人，姓花，原名珍珠，先是老祖宗賈母之婢?！百Z母因溺愛寶玉，恐寶玉之婢不中使，素日珍珠心地善良，遂與了寶玉”。寶玉知其姓花，便從陸游詩句“花氣襲人知驟暖，鵲聲穿竹識新晴”中，取“花襲人”三字作她之姓名。襲人是具有鮮明的奴才性格的人，忠于主人是決不打折扣的，“這襲人亦有些癡處，伏侍賈母時，心中只有一個賈母;如今伏侍寶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個寶玉”。襲人是一個美人坯子，姿容“似桂如蘭”，性格“溫柔和順”，但十分工于心計。她曾是賈母的婢女，其身份地位是非常獨特的，又被賈母賞賜給了寶玉，她“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那么將來成為寶玉的姨娘是無疑的了。

在《紅樓夢》第六回，寶玉因小睡在秦可卿房里，夢游太虛幻境，被警幻仙子“秘授以云雨之事”，“未免有兒女之事”，造成了青年男子所常有的夢遺?！耙u人伸手與他系褲帶時，不覺伸手至大腿處，只覺冰涼一片沾濕……襲人本是個聰明女子，年紀(jì)又比寶玉大兩歲，近來也漸通人事，今見寶玉如此光景，心中便覺察一半了，不覺也羞的紅漲了臉面，不敢再問”。但在回到怡紅院后，趁著其他丫頭不在，襲人非常利索地尋出襯褲給寶玉換上了，然后忍不住“含羞問道：‘你夢見什么故事了？是哪里流出來的那些臟東西？’”寶玉便毫無隱瞞地把“夢中之事”，以及“警幻所授云雨之情”一一告之襲人，“羞得襲人掩面伏身而笑”。“寶玉亦素喜襲人柔媚嬌俏，遂強襲人同領(lǐng)警幻所訓(xùn)云雨之事。襲人素知賈母已將自己與了寶玉的，今便如此，亦不為越禮，遂與寶玉偷試了一回”。襲人之所以非常爽快地同意和寶玉發(fā)生性關(guān)系，是有她的想法的：第一，她自認(rèn)為遲早是寶玉的人，“不為越禮”;第二，因為與寶玉有了性關(guān)系后，對于寶玉來說畢竟是一種情感上的牽制與誘惑，“自此寶玉視襲人更比別個不同，襲人待寶玉更為盡心”。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這是一個老幼皆知的道理。襲人以肉體的代價，來初步達到對寶玉的控制，雖小試牛刀，確是大獲全勝。

三、賈寶玉與平兒的第一次

平兒首次出現(xiàn)是在第六回，她是“鳳姐的一個心腹通房大丫頭”。既是“通房”，那就是賈璉的小妾了。按說作為賈璉的堂弟，賈寶玉不該對平兒有何“念想”。但是，實際情況是，不久，賈寶玉跟平兒之間也確是無戲可談。賈寶玉這種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既然對自己的侄媳秦可卿都有“念想”，如何就不能記掛著平兒。而實際上平兒就是他的堂嫂。到了第四十四回，結(jié)論出來了，原來此前寶玉是沒有機會?！都t樓夢》第四十四回，賈璉正與鮑二家的偷腥時，被鳳姐發(fā)現(xiàn)了。鳳姐發(fā)潑不但打了鮑二家的，還打了無辜的平兒。同時，平兒也遭到賈璉的踢罵。賈璉發(fā)起酒瘋，持劍追殺鳳姐。鳳姐跑去老祖宗房里求救，平兒則被李紈拉入了大觀園。這無疑給了賈寶玉第一個親近平兒的機會。寶玉便讓了平兒到怡紅院中來，寶玉忙勸道：“好姐姐，別傷心，我替他兩個賠個不是罷?！逼絻盒Φ溃骸芭c你什么相干？”寶玉笑道：“我們弟兄姐妹都一樣。他們得罪了人，我替他賠個不是，也是應(yīng)該的?！庇值溃骸翱上н@新衣裳也沾了。這里有你花妹妹的衣裳，何不換下來，拿些個燒酒噴了熨一熨，把頭也另梳一梳?！币幻嬲f，一面吩咐了小丫頭子們：“舀洗臉?biāo)?，燒熨斗來?！?/p>

平兒素昔只聞人說，寶玉專能和女孩們接交。寶玉素日因平兒是賈璉的愛妾，又是鳳姐兒的心腹，故不肯和他廝近，因不能盡心，也常為恨事。平兒如今見他這般，心中也暗暗的：“果然話不虛傳，色色想的周到?！庇忠娨u人特特的開了箱子，拿出兩件不大穿的衣裳，忙來洗了臉。寶玉一旁笑勸道：“姐姐還該擦上些脂粉，不然倒像是和鳳姐姐賭氣的似的。況且又是他的好日子，而且老太太又打發(fā)了人來安慰你?！逼絻郝犃擞欣?，便去找粉，只不見粉。寶玉忙走至妝臺前，將一個宣窯磁盒揭開，里面盛著一排十根玉簪花棒兒，拈了一根遞與平兒。又笑說道：“這不是鉛粉，這是紫茉莉花種研碎了，對上料制的。”平兒倒在掌上看時，果見輕白紅香，四樣俱美，撲在面上也容易勻凈，且能潤澤，不像別的粉澀滯。然后看見胭脂，也不是一張，卻是一個小小的白玉盒子，里面盛著一盒，如玫瑰膏子一樣。寶玉笑道：“鋪子里賣的胭脂不干凈，顏色也薄，這是上好的胭脂擰出汁子來淘澄凈了，配了花露蒸成的。只要細簪子挑一點兒，抹在唇上足夠了，用一點水化開，抹在手心里，就夠拍臉的了。”平兒依言妝飾，果見鮮艷異常，且又甜香滿頰。寶玉又將盆內(nèi)開的一支并蒂秋蕙用竹剪刀鉸下來，替他簪在鬢上。忽見李紈打發(fā)丫頭來喚他，方忙忙的去了。賈寶玉因自來從不曾在平兒前盡過心，且平兒又是個極聰明、極清俊的上等女孩兒，比不得那起俗拙蠢物，深以為恨。今日是金釧兒生日，故一日不樂。不想后來鬧出這件事來，竟得在平兒前稍盡片心，也算今生意中不想之樂，因歪在床上，心內(nèi)怡然自得。忽又思及賈璉，惟知以淫樂悅己，并不知作養(yǎng)脂粉;又思平兒并無父母兄弟姊妹，獨自一人，供應(yīng)賈璉夫婦二人，賈璉之俗，鳳姐之威，他竟能周全妥貼，今兒還遭荼毒，也就薄命的很了。想到此間，便又傷感起來。復(fù)又起身，見方才的衣裳上噴的酒已半干，便拿熨斗熨了疊好;見他的絹子忘了去，上面猶有淚痕，又?jǐn)R在盆中洗了晾上。又喜又悲，悶了一回……。平兒的受屈，給了寶玉一個親近機會，使他得以在平兒身上滿足自己的“意淫”。他不僅給平兒找出紫茉莉花胭脂粉飾面裝，而且還幫著平兒在頭上插“并蒂秋蕙”。更驚人的是，他竟親自勞動，完成了清潔平兒衣物的洗、晾、熨、疊全過程。除了幫黛玉持鋤葬花，寶玉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勞動，實在是難得一見。

四、賈寶玉與紫鵑的第一次

紫娟是在第三回作為“鸚哥”這個名字出現(xiàn)的。當(dāng)時賈母見雪雁甚小，一團孩氣，王嬤嬤又極老，料黛玉皆不遂心，就將自己身邊一個丫頭“名喚鸚哥的與了黛玉?！钡搅说诎嘶?，黛玉在薛姨媽家里玩兒，丫環(huán)雪雁來給她送小手爐兒，黛玉笑問：“誰叫你送來的？難為他費心。那里就冷死我了呢！”雪雁道：“紫鵑姐姐怕姑娘冷，叫我送來的?！摈煊窠恿耍г趹阎?。這是“紫娟”這個名字的第一次出現(xiàn)。紫娟和寶玉兩人的熟悉程度不言而喻，賈母身邊的任何人對寶玉都再熟悉不過了。何況紫娟陪侍黛玉的居所是在賈母屋里的碧紗廚內(nèi)，與寶玉的臥室僅是內(nèi)外之分，他們平日的交往頻率必定不低。即便是搬到了大觀園，寶玉、黛玉分開來住了，寶黛兩人的頻繁交往也會使紫娟和寶玉的見面成為常態(tài)。然而，紫娟和寶玉的第一次見面，竟是遠在第二十一回，這有些讓人不解。當(dāng)時，湘云來了，借住在黛玉房中，寶玉一早兒來看她們，卻不見紫鵑翠縷二人。黛玉起來，叫醒湘云，只見紫鵑翠縷進來伏侍梳洗。湘云洗了臉，翠縷便拿殘水要潑，寶玉道：“站著，我就勢兒洗了就完了，省了又過去費事。”說著，便走過來，彎著腰洗了兩把。紫鵑遞過香皂去，寶玉道：“不用了，這盆里就不少了?！庇窒戳藘砂眩阋纸?。寶玉的“戀紅”情結(jié)在這里再次顯露。湘云洗過臉的水，他搶下來“就勢兒洗了”。紫娟將香皂遞給他。你瞧，該服侍黛玉梳洗的紫娟，此時卻在服侍寶玉，而且默不作聲?？梢钥隙ǖ氖?，紫娟和寶玉在書中的第一次照面，并無出彩之處。紫娟和寶玉的第一次“出戲”，是在第五十七回“慧紫鵑情辭試莽玉”。紫娟為了試探寶玉對黛玉的心境，想出“鬼點子”對寶玉說，林家要接黛玉回蘇州。寶玉聽了，便如頭頂上響了一個焦雷一般。晴雯來了見他呆呆的，一頭熱汗，滿臉紫脹，忙拉他的手一直到怡紅院中。襲人見了這般，慌起來了，只說時氣所感，熱身被風(fēng)撲了。

無奈寶玉發(fā)熱事猶小可，更覺兩個眼珠兒直直的起來，口角邊津液流出，皆不知覺。給他個枕頭，他便睡下;扶他起來，他便坐著;倒了茶來，他便吃茶。眾人見了這樣，一時忙亂起來，又不敢造次去回賈母，先要差人去請李嬤嬤來。一時李嬤嬤來了，看了半天：問他幾句話，也無回答;用手向他脈上摸了摸，嘴唇人中上著力掐了兩下，掐得指印如許來深，竟也不覺疼。李嬤嬤只說了一聲：“可了不得了！”“呀”的一聲，便摟頭放身大哭起來。紫娟使寶玉癡病大發(fā)那“幾句玩話”，應(yīng)該是她自己“蓄謀已久”的。《紅樓夢》書中敢對賈寶玉如此造次的丫環(huán)，也就只有這位“慧紫娟”了。